这位生着碧绿眼睛的老人未有多大反应。黑木拐杖与木板接触出咚咚声响,下楼,整个客栈空荡荡,仅余最中心那一桌有客人。
碗中茶水早已冰凉,正对着碗口的贵妇目光平静,金色的发盘起,薄纱上的蔷薇图案栩栩如生。
索图-蒙奇拄着拐杖来到她身边,略微吃力的坐下,驼背深吸口气来。
贵妇抬起深蓝色眼眸,抬手示意身边的徒儿先离去。
“这倒是个好苗子。”索图-蒙奇望眼抱剑姑娘的背影,也不嫌茶凉,端着就喝,然后锤锤膝盖,说,“不会是从北方找到的罢。”
“是。”薄纱下的唇微启,她看看这愈发衰老的巫师,目光一瞥,停在其膝盖上半响,再收回来,“很麻烦吗?”
“比我之前想的还要更加麻烦。”索图-蒙奇颔首,抬指写下禁忌,将手臂放在桌上,低头,用沾了茶水的指画出一道轮廓,“该来的总会来,前几十年的事只是敲了下警钟,有光有暗,也是世间平常。”
话完,他无疑是沾染上某种媒介了。
随着这道轮廓的成型,一缕不知从哪儿来的阴风吹开窗户,又在贵妇的转眸一瞥里平息了下去。
“这段时间要不太平了。”索图-蒙奇抬头看她,挤出道道皱纹,“这一次不死许多人,恐怕很难将它送回去。”
贵妇微不可查地点头,如白玉般的指从袖袍露出,也放下点小心思,然后着神看索图-蒙奇画在桌上的东西。
这像是一个新娘盖头,朦朦胧的遮住了新娘的脸,有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感。
“不像是那本书里的记载,其上习俗,倒像是中庭近年的风气。”菲奥娜仔细看,最终摇头,移开目光;被窥视的感觉也顷刻消散。
“确实与中庭有关,但不是近几年的东西。”索图-蒙奇抹去这道水渍,停了半响,问,“他呢?”
“陛下找他有事。”菲奥娜看眼这人,说得简单明了,“整个王都已经进入了最高戒严,所有血禁军都由你调遣,如果可以,陛下希望你能将这件神器留下。”
“不可能。”索图-蒙奇摇头,分享自身见闻,“这件神器根本没在人间显形,我的影子找不到这件神器的源头。其使用者的本意或许是为了传播,吸引更多的活人,完成某种血祭。”
菲奥娜听得皱眉,想了想,答:“之前我去过了,那座庙里没有其余的尸,剩余的鬼好像都藏了进去,我送了一剑,不知有没有用。”
“这个中庭的鬼神手段莫测。”老巫师顺势总结,回忆自己这边的交手,“仅通过媒介降临就能影响现实,而且伴生的鬼怪众多,显然是极其擅长禁忌和诅咒,我最小的徒弟误打误撞走进了那间庙,先被剥去的是人魂,说明他极可能与这个红盖头下的东西接触过,知晓了对方的面容。”
“由此来讲,这只鬼神降临的条件应与‘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