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潮露出欧巴般的笑,向这个小弟弟挥了挥手,刚转身,一块石子忽然打向背部。
“嘿?” 赵子潮回过头,看着这飞快跑进屋里的小孩,举了举拳头,显得稚气未脱,“果然熊孩子哪个年代都有,真欠揍。”
他顺势要一脚把这石子踢飞,鼻翼一缩,整个人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是血……
蹲下拿起这块石,他仔细查看其上污渍,放在鼻下闻了闻,眼里流露出精光。
黑狗与公鸡在民间盛传有驱鬼驱煞作用。
还有那些桃木剑牛眼泪黄符水。
成为了见习天师,赵子潮便不再对这些寄予相信了。
月光重新落入村落,静谧无声,赵子潮站在原地想了许久,看眼熊孩子家,顺着泥巴路继续往村里头前进。
不同于刚才的勃勃生机,眼前这些土屋古旧又破败。有些木屋窗户布满窟窿,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酸味,偶尔有轻微咳嗽声响起,屋里明显住着老人,有些则干脆废弃了;窗户脱落,门板破烂,里面一片黑,也不知究竟有些什么。
没有戴四师兄制作的铃,赵子潮独自在这片阴森中环视;目光一闪,朝着某间大门敞开的土房走去。
这里正在办丧事。
黄纸在火里萎缩变黑,被块块石砖围住,地上还有滩滩血渍,赵子潮快步越过前院,看看蜘蛛网遍布的前堂;哼笑了声,大大方方往里走,绕着空荡荡的地方,终于找到一个披麻戴孝的,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
“诶。”他摇醒对方,“这是哪位老人家走了。”
“唔。”睡在竹椅上的人转醒,用残余点纸灰的白袖揉揉眼睛,看清眼前人,一下激灵了起来,“我,我……”
赵子潮伸手拍顺卡在对方胸腔的痰,往前努嘴,继续说:“这里是怎么回事,棺材呢,我怎么没看见。”
“啊啊,”守孝人慌慌张张从竹椅上站起来,擦掉嘴边口水,十足小心的向这位公子哥儿答,“这是我太公入土了,他一直住在这里,前天来送吃的发现他死了,就干脆火化了。”
“亲戚朋友都走了类。”守孝人指向门堂的桌,讪笑着挠挠头,“太公对我最好,就留下我来守灵。”
“啊。”赵子潮点点头,侧身来到摆着一张桌两张椅的堂前,看看这一碗猪肉一碗鱼肉,又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取出一支暗绿色的蜡烛,将其点在了白色蜡烛边上。
“装他的灵盒呢?”赵子潮收起火石,侧头看着这脸型圆圆的大叔。
“在门堂上。”守孝人指了指放祭品的桌,人一愣,一轱辘从竹椅上起来,左右细瞧,语调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盒,盒子呢?盒子去哪儿了?!”
“呵。”赵子潮冷冷一笑,看看这间年岁久远的门堂,袖袍一甩,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小纸人;用红色毛笔在其眉心上点点,朝身旁人伸手,“头发。”
“啊?”守孝人愣了愣,一瞥赵子潮腰间的天师牌,立即哆哆嗦嗦的拔下根有些油渍的头发,将其递到了赵子潮手上。
“你是天师吗?”他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