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让她们两个坐在自己跟前,“咱们这里不签契,进了这个门就是咱们的人。你想要做个舞女呢,就兢兢业业的上班,没人敢拉着你喝酒跳舞占你的便宜。这一行辛苦些,就是当舞女也要基本功扎实,下午排练,晚上登台。
你要是想找个依靠,姐姐我说明白,这里的男人靠不住,就算是养着你,你才有多少年的青春,又开始还能蜜里调油,到时候人老珠黄了就一拍两散。但是人各有志,我们也不拦着。一旦进了这个门,咱们互相帮忙,是姐妹,谁有难了就拉一把。一旦出了这个门,我说的是找了依靠做了外室,就再和咱们姐妹没关系了,我们也高攀不上,日后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楚鱼没想进这个门,“我就是想来弄点钱,你们也应该是知道了,我们姐妹两现在流落街头了。”
“流落街头的多的是,这里面谁都能给你讲个故事,有父母双亡的,有被卖了的,有家里养不起送人挨打跑出来的。想弄点钱是好事,就怕那些脑子不清楚的想在这了找夫君,这事让我头疼。那就是你想做舞女了,那好办,一周五天,周一到周五都来上班,一个月三十块大洋。辛苦了点,累了点,但是这钱是血汗钱,干干净净的。”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大洋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钱,拿着吧,找个好说话的房东,一个月一交,你们姐妹两省着点应该够了。”
“实不相瞒,我有还有个活儿,在医院里陪着修女晚上查房,周末修女休息了我也能休息。我想周末做。”
“我们周末接待的都是上等人,你既然想弄钱,还想周末做,要是失了身我们可帮不了你。”
香梨说完,凤仙赶快插嘴,“香梨姐,今天不是说从金陵来了一个贵客,正好让这个妹妹去端杯水,回头山高路远谁还认识谁。今天她能拿点赏钱,咱们”
“几个姐姐走的时候告诉过我规矩不能乱。而且你消息慢了,这位郭先生从金陵调到上海了,大家都在十里洋场,人家以后怎么跟她山高路远?到时候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事儿又该怎么收场,要知道这群人咱们得罪不起。”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说了一句“香梨姐,贵客已经来了,乐队问要不要开始了?”
屋子里的香梨揉了揉额头,“让他们开始吧。”
随后告诉凤仙,“这事儿跟这个妹子说清楚,咱们小细胳膊拧不过人家的大腿,一旦露面,想摆脱人家就难了。”
楚鱼就缺钱,可也知道自己现在够麻烦了,还是算了,弄钱去其他舞厅,比这方便来钱快。听这香梨的意思,留在这里怕是有麻烦。
“多谢香梨姐,是妹妹不懂事给几位姐姐添麻烦了,这样吧,我现在就走。凤仙姐,这鞋子的钱回头还你。”
“一双鞋而已,不至于妹子你惦记着,相逢即是有缘,这鞋子姐姐送你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妹子,你先走,回头碰见了再聊。”
楚鱼站起来对着她们鞠了一躬以示感谢,随后沿原路返回。
她走了香梨才放松了靠了回去,“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位郭先生就喜欢这样的。但是我阳差阳错从一个贵客那里知道这丫头厉害着呢。她两年前在东北犯下大事,一路跑到北平来到了上海,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未必知道她头上有一尊大佛罩着她呢,就算是人家落魄了,时常照顾不到,但是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而且,几位姐姐的规矩不能破,这都是教训啊,一旦有人攀上高枝,想对咱们下手太简单了,咱们都是见不了光的”
正说着,刚才那个在后门的年轻人上来了,他气喘吁吁,“香梨姐,刚才那位小姐被郭先生堵在后门了,正挡着楼梯不让她走呢,我瞧着这位小姐不是个好脾气的,怕是动怒了。”
香梨拍了一下桌子,“这都是什么事儿!走,看看去。”
楚鱼出去的时候,路过员工休息室,里面还有几个女孩子,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楚鱼就对着人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慢了这一会儿,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进来,他正准备上楼,看到楚鱼下楼,顿时挡住楼梯。
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妹妹叫什么?妹妹的这件衣服不好看啊,哥哥给你买一件好的吧。”
好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