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发现后,高一功立时下令对祁三升发起攻击,出动所属第一军的第十镇、胡守龙部连番攻击西营。
兵力上,顺军此时约有不到两万人,祁三升则有八千人,明面顺军兵力占优,但祁三升依托修好的营盘拒守,顺军想以两万人攻下八千人的西营难度也不小。
然而,事实上顺军的攻击却极其顺利,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突进了西营。
原因是大部分随祁三升留下垫后的西营士卒都已失去战斗信心,而且很多人认为是他们是被东府抛弃了。
故而战斗打响后,除了一开始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后,大部分西军将士很快就放下武器任由顺军冲入。
顺军攻入西营之后对那些放下武器的西军士兵也不杀害,甚至呼朋唤友,到处都是同乡,西营内几乎都是秦腔。
见此局面,祁三升知道大势已去,然而却不肯就此降顺,反带着千余嫡系兵负隅顽抗,造成顺军不小伤亡。
高一功闻知祁三升还在顽抗,出于旧日相识派人劝降祁三升。
祁三升仍是不降,不得已高一功只得下令使用闯王包。
几十枚闯王包被顺军用抛射机投入后,随祁三升负隅顽抗的西军士卒伤亡惨重。
李来亨亲自带领披甲锐士数百人冲入,祁三升已是无任何挽天之力,由其亲兵保护上马向北奔逃。
贺兰带百余骑兵在后猛追,在距黄陵不远的谷河追上祁三升。贺兰于马上张弓,一箭射中祁三升左肩使其坠马,随后冲来生擒了祁三升。
孙可望率主力北撤后,很快就因为粮草丢失怠尽陷入困难,而因为撤离狼狈,不少士兵甚至连衣甲武器都丢了,有的人在奔逃路上鞋子也没了,看起来哪还有半点南征时的王者威武,倒像是群蓬头垢面乞丐兵。
“李相”李建泰大学士于半道见西军不行,便悄悄脱离大队想溜,未曾想才跑出几里又被孙可望派出的人马抓回,好一番辩解以迷路为名这才保住性命。
孙可望其实知道李建泰是想跑,但没有杀他的原因是这个人还有用处,不然换了其他人早被他命人一刀砍了。
原以为祁三升部至少能替他拖住顺军至少三天时间,哪曾想祁三升半天就被顺军消灭,这让西军北撤之路再次变得艰难,好在天不绝东府兵,麟州来报西府军已至。
为了让主力能够顺利退回麟州,孙可望竟决定亲自引兵断后,这让消灭祁三升部后继续追击而来的高一功吃了个大亏,于麟州以南的洛川被孙可望指挥的西军骑兵击败,损兵三千余。
孙可望获胜之后也没有趁胜想一举歼灭高一功部,因为他担心顺军其余主力人马很有可能已经前来,为防夜长梦多,草草收拾战场之后便火速北撤。
高一功经此一败,也不敢再继续进逼,等侯正率骑兵主力赶来的监国。
刚刚赶到麟州的西府诸将望着狼狈退回的东府兵,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起初只以为是东府吃了大败仗,可待从东府诸将那里知道老万岁竟然战死的消息,众人都是骇然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心惊之余皆是不知如何是好。西府安西将军李定国更是悲痛万分,待义兄孙可望领军回来后,抱着义兄就是嚎啕大哭。
兄弟二人一番哭泣后,擦去眼泪。
孙可望将王自奇信中所说义父之死经过详细告知李定国,然后长叹一声,道:“父皇兴师东征,不幸崩殂,今御营尽毁,顺军已回师西安,南征复仇已无机会。我意你我兄弟当马上回师固原同老三、老四会合,再作它图。”
李定国点了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顺军获此大胜使我军损失惨重,父皇之死更是让我军士气低迷,即便你我两家现有十万大军,恐也难再同顺军争锋。”
孙可望则道:“我西营如今是不能再与他顺军争锋,但天下之大,我大西将士找一块立足之地也非难事。”
李定国忙问:“兄长的意思是?”
“我意”
孙可望将自己的意思说出,即不在西北与顺军争锋,这样做只会让大西更加困难,并且西北贫瘠难养大军,再者西军惨败,原先归降的前明军、清军绿营肯定会叛乱四起,再要在西北呆下去,大西一定会被内乱消耗,从而让顺军一一加以歼灭。
“我意现在当马上赶去固原收拢诸军,重建朝廷,稳定人心,尔后重新入川。”
孙可望不知道他这思路与已经往固原逃去的左丞相汪兆龄差不多。
“朱明残存东南,虽据半壁江山,然兵马不精,朝堂腐朽,为政者、当官者、领军者皆迂腐守旧之辈,故为兄断定残明必不能持久而我大西有过入川经验,山川地形较为熟悉,今既不能在西北立足,便当火速入川再取成都,尔后封锁陕西入川要地,使顺军不能追我于川中养精蓄锐一两年,届时或南取滇黔,或沿江东下,或伺机而动,待顺明相争总之,只要你我兄弟齐心,总能再竟父皇遗志,也定能为父皇报仇血恨!”
孙可望斩钉截铁,不仅向义弟表明自己的战略,更向义弟表明他为父皇报仇的决心。
“兄长所言甚是,父皇生前曾说他若有事,则我等兄弟便以兄长为首,今日父皇蒙难,大西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兄长若不果断,恐天下再我大西。”
李定国对义兄的谋略向来佩服,心中思索一番也知义兄所言的确是大西能继续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
“只是,”
孙可望见李定国如此支持自己,心中也是欣慰,但有一事却不好与李定国直言,面有为难之色。
李定国怔了一下,继而却是说了一句:“只要能存我大西,兄长大可放手而为,定国必全力支持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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