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臣想为摄政王倒一碗参汤,可壶中却是空空。
外面的厮杀仍在继续,但叶臣同图赖都清楚,这不过是最后的抵抗而矣。
镶白旗始终没有人过来增援,且防区那边突然就静了下来,就好像几千人就此消失般。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唯一的解释就是镶白旗停止了同叛军的厮杀,甚至是参与了叛乱。
这让面色更为蜡黄的多尔衮心中极不好受,也是彻底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叶臣沉默,图赖也在沉默,二人不知道说什么,心头都是灰暗异常。
大帐外的厮杀声也渐渐变小,然后突然安静下来,透过帐帘朝外看去,就见一队队的乱军打着火把拿着武器向大帐缓缓逼来。
两黄旗的人来了,两蓝旗的人也来了,失踪的索尼、苏克萨哈他们也来了,但此时这些摄政王忠心的奴才们却如深仇大恨般死死看着中军大帐。
多罗郡王罗洛浑、多罗郡王硕塞、固山贝子博洛、镇国将军瓦克达、镇国公喀尔楚浑等爱新觉罗宗室默契的同时出现在大帐外。
他们没有下令冲进大帐对大清的摄政王乱刀相向,而是静静的站在外面,似是不忍,又似是要给摄政王最后的体面。
这是胜者的骄傲,也是他们这些做晚辈该尽的亲情义务。
“我这帮侄子和侄孙是要本王自我了断吗?”
多尔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也算是对我这个睿王叔的尊重吧,真难为他们了。”
“王爷,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奴才就是死也要保着王爷冲出去!”叶臣悲愤莫名,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掉落。
三等公图赖也是紧握双拳,可他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冲出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陪摄政王一起赴死。
“算了,已经这样了,你们就不要无谓的牺牲。”
多尔衮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叶臣,抬头看向大帐外站着的一众晚辈,嘴抽搐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就算是本王活着,就算是本王逃出生天,你以为他们还认本王这个摄政王吗?”
说完,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自嘲道:“其实不是他们要我死,也不是顺贼要我死,是我的兄长们要我死啊!”
咳嗽了几声后,多尔衮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对叶臣、图赖道:“你们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杀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