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的老乌鸦忽然干咳几声：“有人来了。”
刚刚完成一次手术的韦斯医生皱眉：“是谁？”
“白骨。”老乌鸦看着窗外说道：“或者说万物之死。大概是想摧毁我们这里的冥河，断绝那些人的退路。”
“那些救世军的人？”韦斯掌握的情报很少，到现在还相信李乐随口的胡扯。
“他们不是救世军的人……”老乌鸦明明躺在病床上，却仿佛什么都知道：“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自从上次蒸汽岛一战后，邪教组织一直都是救世军打击的目标。据说他们是想抓一两只邪神去研究。
灰雾教会的路子实在太野，被打击不冤枉。
老乌鸦面对靠近的白骨主祭，依旧躺在床上不起来。不是不想，而是起不来。
他现在的状态，说难听点就叫做垂死挣扎。
一颗眼珠从窗外飞来，进入老乌鸦的眼眶里。他身上的器官大部分都被这样制作成了亡灵造物，可以离体自由活动。
老乌鸦在试图用这种方法活下去。
其实以他的亡灵法术水平，死后变成什么亡灵完全没问题。但任何不死造物都会慢慢失去感情和欲望，这和死亡也没什么区别了。
人类生命的存续，应该是指自我意识的存续。
所以福瑞不希望被深渊同化，老乌鸦也不希望变成没有感情的亡灵。
杨琪欣自然也是一样的。
她看着万物之死伸来的骨头被希撒切排骨一样剁碎，露出满意地笑容。
深渊的力量在变强，而她的意识也如在海水中被冲刷的礁石一般，不知何时会被彻底磨平。
这就是为什么杨琪欣要对那些教会开放传教权了。在东欧大地上，如果信仰全部指向女王大人，那她肯定会像早期的那些人造神明一样发疯。
李乐老是担心杨琪欣被深渊影响迷失自我，但其实杨琪欣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