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安看向我。
我亦看着她。
“不是,”穆安安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你在怀疑我骗你?”
我说:“所以你骗了吗?”
“我真的换了,”穆安安说,“这应该也是伪造的,我看所谓的葬礼你也不要去,他们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这笔迹不是伪造的。”我说,“葬礼当然得去。”
见穆安安要说话,我进一步解释:“哪怕是憋着坏,我也得去。因为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我就不能不去。一旦繁华真的去世了,我不去,就会落人口实,即便不考虑公司经营,光是对孩子们我就解释不了。”
穆安安皱起眉,说:“他们可真毒……”
我没说话。
看来穆安安真的把药换了,毕竟事到如今她没必要再骗我。
沉默许久,穆安安放下遗书,说:“但愿他是真的死了。”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
这一夜,直到睡着时,我的脑子里都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至少意味着,葬礼不是一个圈套。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也意味着,我跟他之间的孽缘彻底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还意味着,在这十年的纠缠中,我终于还是赢过了他。
但愿……
因为葬礼是在d国举行,所以翌日天不亮,我便起了床。
今天我不打算带三只,主要原因当然是担心葬礼是骗局,次要原因是我觉得繁华也不希望孩子们看到他死掉的样子。
按理说,穆安安也应当参加葬礼,不过她表示既然没收到请柬,那就算了。
于是我决定独自前往。
出门前,手机响了,是侯少鸿。
昨天他最终没有来,我没心情,于是也忘了问。
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便接起来说:“怎么啦,侯少?”
“每次听到你这么叫都觉得好生分,”侯少鸿笑着说,“叫少鸿多好。”
“好,”我说,“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