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门上,银盔羽林卫指着铜盔骂道:
“你来城门司不过短短两个月,咱们今天来数数你做的那些混账事!”
铜盔低着头,默默不语。
“上任第一天,你拦住了江南道八百里加急的马儿!说是他马儿跑得太快了!大哥阿!八百里加急能他妈不快吗?!阿?”
“上任第三天!你把刑部的车给拦了,说是他们搞改装,不符合标准?那他妈是牢车阿!是他妈装犯人游街的阿!”
“噗噗噗!”
周围几个铜盔憋着笑。
“不准笑!阿?咱接着看,上任第五天,陛下祭天,宴请百官,你特么查酒驾”
“上任第十二天,你把京兆府衙门的的车给拖走了,说什么玩意?方便老百姓出入?”
银盔羽林卫继续往下念。
“上任第十五天,追逐醉驾巡城卫,挨两鞭”
“上任第十九天,追逐醉驾巡城卫,挨五鞭”
“上任第二十五天,追逐醉驾巡城卫,移送城门司”
“上任三十一天,识破人贩,解救被拐儿童”
“上任第四十天,因酒驾拦下兵部马车车夫,兵部侍郎罗池被迫亲自驱车进宫”
“上任第四十五天,因超载,逼停吏部车辆吏部车中十余名朝廷官员步行入朝…”
“上任第五十一天,救下跑帮孙女”
“上任第五十一天,为跑帮作证,金盔巡城卫身死。”
“两天前,兵部马车与行人发生争执,你上车夺鞭”
银盔长官念完,坐在椅子上仰面朝天,一只手安抚额头,无奈道:
“杨健川,杨大哥!你才来了两个月呀,够咱们城门司干二十年了!文武百官,你是得罪个干干净净阿!”
下一刻,银盔长官暴起,把银盔重重摔在了地上,怒吼道:
“你他娘的犟得像头驴阿!!!”
“那些当官的,哪个你得罪的起?将军不在意,金盔不在意,你一个小小铜盔,操个什么心!来城门司干什么来的?看好各位官老爷,搞好关系!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胡作非为,咱们城门司那么多弟兄,他们怎么办?他们还要不要往上走?”
杨健川抿了抿嘴,正色道:
“长官,我是来守城门的!”
见他嘴硬,长官动了真怒,一脚踢开地上的银盔,吓得其他几个铜盔心惊肉跳。
“你他娘的,今天就给老子滚!永远别出现在老子面前!”
杨健川做出一个遵命的动作,捡起地上的银盔,小心翼翼递到长官面前,长官不接帽,杨健川迟疑良久。
“长官我想问”
银盔羽林卫一拍桌子,想问什么?想问哪个大人参得你?再去求求情送送礼?没用!迟了!
他色厉内荏,挥挥手,
“别问了!城门司你待不了了!赶紧滚蛋!”
杨健川目中晶亮,身姿笔挺,还是开了口:
“朝廷百官,京中百姓,城门为谁而守?”
说罢,端端正正把银盔放在地上,再摘下自己的铜盔搁在旁边,出了门。
门外是一群隔着门板听热闹的铜盔羽林卫,见他出来,各个讥笑,唯有一人算得上杨健川的朋友,跟随他下了城楼。
“健川,长官是个好人,不是他保你,你早就被革了。这次是兵部参了折子,长官实在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