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推着车路过城门,被一位铜盔羽林卫叫住了,奶奶忙把文书拿出来,一脸笑容。
“大人你看,我有文书了。”
这位铜盔羽林卫也笑了笑。
“奶奶,我不是来检查你的文书的,我买一包桂花糕。”
听是生意上门,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还特意多加了两块,收起十文钱,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里,再把荷包塞进怀中。
“军爷,您也照顾下我的生意呀。”
旁边一名推着卤煮车的小贩,乐呵呵的插了句话。
“不买了不买了,月底要喝西北风了。”
铜盔心疼的看了眼荷包,收了起来。问道:
“你办文书没?”
“害,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都难,还要花五两银子,我傻阿。军爷,我看你不是巡城司的,不会不厚道吧。”
小贩谄媚一笑,从卤煮里拿出一串最便宜的豆筋,塞到银盔手里。银盔摆摆手。
“不能要!”
说罢,银盔转身回了城楼。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
“快跑阿,巡城司的来啦!”
一时间,城门口整条街沸腾了起来。所有小贩管他有没有文书的,推起车往道路两边跑。人来人往,推推搡搡,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流朱块头大,被挤得左右摇摆,拿身子护着奶奶,牙牙紧紧抱着奶奶的腿,一动也不敢动。流朱拉着奶奶一点一点往路边挪,人群渐渐散去,马蹄越来越近,这时旁边一名小贩火急火燎的推着车往前跑,车身旁边有条突出的木板,一下挂住了牙牙的衣服,嘶的一声,人没事,却把小丫头带到了马路中间。
奶奶看到这一幕,顾不得自己,往路中间跨了两步,就要去拉牙牙的手。
后面的马蹄转瞬而至,眼看牙牙要被撞到,忽然一道人影冲出来,抱住牙牙一个翻滚,险而又险的避开马蹄。正是那名买桂花糕的铜盔羽林卫!
而另一边,奶奶也到了马路中间,一匹较之刚才更为雄壮的骏马,瞬间就要撞到奶奶身上。
“嘭!”
马匹撞上一堵肉墙,马身都撞侧了过去,又撞到奶奶的手推车,手推车瞬间散架,桂花糕撒了满地。骏马吃痛,前腿高高抬起,发出阵阵嘶鸣,马背上,一名披坚执鞭头戴金盔的军爷险些摔了下来,此人也是功力了得,硬生生驾驭住了发狂的骏马。再看了看面前的胖丫头,不由心中一惊。这一行十几个人,各个披坚执鞭,黑压压一片,正是巡城司一行,此时全都停下,阵势很是骇人!
奶奶担忧着牙牙,并没有注意到胖丫头替她了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冲撞,一步步趔趄着赶到对面,最后竟是俯在了地上,抱住被吓的哭都哭不出来的牙牙,再回过头时,只见胖丫鬟一人面前站着十几个骑着马的军爷。
奶奶满脸是泪,牙牙回过了神,哇哇哭了起来。
“还不滚开!”
一名银盔巡城卫挥起鞭子作势要打,流朱一脸木然无动于衷。她的裤腿渐渐变了颜色,由上往下,竟是被身上流下的鲜血浸湿了。
奶奶见到这一幕,放下怀里的牙牙,佝偻着身子步步艰辛的挡在了流朱面前,泪水让她面目全非,摸出一张文书,手抖个不停,连着文书一起颤抖。她艰难的咧开嘴,想做出一张笑脸,却比哭得还难看。
“大人你看大人你看我们有文书有文书”
说着说着,奶奶竟是跪了下去,把文书举在头上,不停磕头。牙牙也哭着跑了过来,趴在奶奶身边,哇哇的跟着奶奶一起磕头。
巡城卫中传出轰然大笑,那名金盔面色缓和了一些。再看了一眼流朱,惜字如金。
“滚吧。”
奶奶站起身,对金盔巡城卫感恩戴德,拉着流朱的手往路边走。
流朱纹丝不动。
金盔再度皱了皱眉,巡城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握紧了手中的鞭子,面色沉稳如水。
“最后一遍,滚吧。”
流朱的脸上难得有了变化,那双睁不开的眼睛变得无比锐利,盯着金盔巡城卫,一字字道:
“赔!车!”
“找死!”
灌输着元力的马鞭挥斥而下,流朱面不改色。
这道鞭即将落在她脸上的瞬间,一只宽厚的手牢牢抓住了鞭尾。
一袭蓝衣而至!
金盔只觉得手掌一痛,马鞭脱手而出。他才看清面前之人,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少年!
随后一道青衣接踵而到,正是二品高手朗桥斧,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为何世子的动作这么快,快到他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