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这个字怎么念?”
“念拳,拳头的拳。”
“咦,你刚不是说念掌,手掌的掌吗?”
“哦?是吗?手掌和拳头也差不多啦。”
“”
“流朱,你看这个字呢?”
“哦,念鬼。”
几番下来流朱很是不自信。
“鬼树?是槐树才对吧?”
“世子,你有所不知,在我们老家,槐树就叫鬼树。”
“你老家?你老家不和我一个地儿吗?”
“”
流朱突然觉得,还是不念书的世子可爱。
屋内莺莺语语,时间慢慢过去,不久,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春雨,折腾了一个白天,俞明欢总算认了两千个大字,得益于他一品的功力,每每感觉精神恍惚之际,便渡些元力,不一会儿又神清气爽起来。他觉得十分平常,但若此事让其他武道高手知晓,必定掀起轩然大波,人的大脑内部结构神秘且脆弱,寻常高手绝不敢作死把元力渡进脑壳,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学习了几千个大字,俞明欢自然是手痒难耐,让流朱拿来宣纸和毛笔,决定挥洒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行笔墨。流朱只认为世子今天精力旺盛,一时兴起而已。世子那鬼画符的字迹连自己名字都写不规整,还能整副墨宝出来?今日她传教的甚是劳累,磨完墨后看也不看,低下头闭目养神起来。
俞明欢提笔,似心有所感,远眺窗外,一时沧桑难解。便在宣纸上写下: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写完半阙,一扫心中郁气,很是满意自己的书法水平,叫过来已经不省人事的流朱,让她带着“墨宝”去找块匾表起来。流朱收起墨宝,看也不看,今天闷了一天不说,精神也无比憔悴,终于找到机会溜之大吉,刚一开门,外面十来个丫鬟吓得倒了一地,她们得知世子今儿破天荒的念书认字,都来看热闹,被流朱一起领着走了。
今日元力消耗剧烈,俞明欢闭上眼,默背着心法,吐纳了两个周天,渐渐恢复过来。三年前他脉象大成,晋入一品,可对突破到炼体境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炼体境,乃是武道之人的分水岭,脉象大成后,经脉对元气的汲取就像个抽水泵,不断淬炼经脉和身体,等到脉象淬炼到极致,到了肉体的承受极限,身体便在那时脱胎换骨,跨入炼体境。炼体境乃是对肉身的重塑,脉象越强的人,重塑的肉体越恐怖,刀枪不入还在其次,据说朝廷当年抓捕一位罪大恶极的炼体境强者,处车裂之刑,硬生生跑死了十几匹马,那人一点事儿没有,可见炼体境的强横。
俞明欢的脉象却像海绵一样,三年来他练功不辍,却丝毫没有充盈之感。难道我的武道之路就要止步于此?作为一个地球人,他不像原主那般执拗,练功还是要练,弃武从文也未尝不可,毕竟自己可是带着先进的文化知识和科学技术穿越过来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俞明欢又待了一个时辰,看看天色,太阳快要落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要去用膳。他刚走出书房,看见几个丫鬟在假亭窃窃私语,走过去就听见她们议论:
“听说了吗?殿下今天开始看书了!”
“当然知道,听流朱说,世子一口气认了几千个大字!”
“不可能吧!我从小跟着宫里嬷嬷,到今天也不过认了两百个字”
“怎么不可能,世子不仅认了字,还作了一首诗呢!听说卢公公看到诗,眼睛都直了!”
“果然是这样!”
几人望向其中一脸了然的丫鬟,惊呼:
“是怎样?”
“世子一定是落水中了邪!”
丫鬟们正要追问,只听见“咳咳”两声,见是世子来了,赶忙做福请安,不敢造次。俞明欢也懒得理她们,径直往中堂去了。
俞明欢到了中堂,只见半阙“墨宝”已经裱好,挂在屏风旁边的墙上,流朱正一脸喜色,看了看墨宝,再看了看世子,脸上流露出良师益友般的得意之色,潜台词是:看我教得多好呀?
卢公公从流朱裱起半阙诗词以来就一直杵在旁边,直愣愣的看着,嘴巴到现在还没合上,喃喃默念:梦里不知身是客见到世子,面露惊骇,本就劳累的下巴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啪嗒一声脱臼了
七八个丫鬟站在中堂两侧,悄悄打量着面如春风的世子殿下,神色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