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财屁颠屁颠地跑到楼梯口，就差没四脚着地，显然他是真的把自己当狗了。
“滋——滋——”屋里的灯闪了几下，灭了。
破楼的电压经常不稳，老天都仿佛都在帮厉湛。黑灯瞎火，正好方便行不轨之事。
安慕星心如死灰，刚才他把厉湛揍得跟孙子似的，厉湛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眼前一黑，安慕星已经预见了明天的新闻头条标题——
惊！花美男裸死家中，当夜进出他家的男人竟不止两个……点进详情，带你直击现场！
配图再放上几张脸部特写照，打码打得几乎像没打。
安慕星有些怂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以为复仇大业而死，但是不能被人致死，这可没脸去地下见爹妈。
要不，把出院前大聪明给他的护手霜拿出来，求厉湛对他温柔点，说不定能留下半条命？
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大聪明给他的安全tao拿出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安慕星突然心生感慨，还以为大聪明给的尽是没用的东西，想不到，居然全都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
这一波，大聪明在大气层。
安慕星已经暗暗做好求饶的准备了，只要厉湛一行动，他就秒怂。
可是，厉湛却只是凉凉地朝汪财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说：“你挑男人的眼光，一个比一个差。”
他还是误会汪财和安慕星的关系了。
“你为了他拒绝我，可他却上赶着来我面前巴结。你刚才看清他是什么货色了吗？”
安慕星动了动嘴唇。
他有点想解释和反驳，但转念一想，还是顺着厉湛来比较好，免得再惹怒对方。
而且，厉湛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眼光差，不然当初怎么会看上白振天，还错信安慕虚。
“是啊是啊，我这人就是眼光不行，我山猪吃不了细糠。我不接受你的包|养，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消化不良。”
“您就大发慈悲，高抬贵臀，把我当成个屁，放了我吧。”
安慕星自认为已经姿态放得够低，应该能把死对头哄高兴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厉湛发出了一声轻笑。
安慕星也赶紧赔上笑脸，他嘿嘿地跟着厉湛笑了一会儿，直到把脸笑僵，笑不动了，厉湛居然还在笑。
他低笑，他哂笑，他大笑，他笑到喉头腥甜，声嘶力竭。
死一般寂静的楼道里，回响着厉湛几近凄厉的笑声。
“安慕星……你到底是在作践你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厉湛的笑声倏然拔高，像利刃刮着冰面，又冷，又利。
“算了，不是你的错。是我犯贱，是我犯贱那么多年。”
厉湛哈哈大笑着，踉踉跄跄起身离开。
夜风将笑声卷上夜空，飘向高处，恍惚听来更像是悲鸣。
留下安慕星满脸疑惑地躺在地上，无语问天。
到底自己是精神病，还是厉湛是精神病啊？
为什么感觉这厉家弟弟病得比他还严重？
厉湛跑到车里，关上车门车窗， 点了三次烟才点成功。
在满车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呛人烟味中，厉湛的双手才渐渐停止颤抖。
冷静，冷静下来。
还难过什么呢？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从认识安慕星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他是个淫|乱不堪的人，不是么？
是你自己犯贱，你明知道安慕星烂透了，你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他，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