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点点头,遂不再言语,吩咐车夫回府,进了房间便未曾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魏然得知此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府中下人把饭菜温着,以便她想吃的时候,随时都有。
庆云在一旁踌躇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
“嗯?”
魏然应了一声,抬头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想说什么便说,何时学会吞吞吐吐了?”
庆云斟酌了一下语句,“您对苏姑娘这般用心,不若就请她留下来?”
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苏音也心生敬佩。
看起来柔柔弱弱,下手却一点都不软。
谈笑间,便可翻动整个平都的局势。
王爷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这般关照,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看在眼里,奈何两人始终没有进展。
今日索性趁此问了出来。
魏然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语气颇为无奈,“她的心不在这儿,强留着只是折磨。”
他又何尝不想呢?
但世间之事,没有几件是想办就能办成的。
魏然不愿多做纠缠,只道,“把礼部尚书叫进来吧,我有事情同他商量。”
“是。”
庆云明白了他的意思,领命退下。
随后的几天,都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阳光洒在雪上,晶莹透亮。
苏音在房间里待了三天,总算是出了门。
王府的雪景已经赏了多日,今日,她进了宫,站在皇宫最高处的云亭里,俯瞰鳞次栉比的宫殿。
从前也看过,只是心境不同,连带着景色也有了许多差别。
有风自耳畔掠过,伴随着衣料轻微的摩擦声。
魏然拾阶而上,站在她旁边,极目远眺,“不准备多待些时日了吗?”
苏音笑了笑,想起离开前某人的话,“不了吧。”
事情办完了,她也该走了。
旁边的人有些沉默,片刻后,还是说了声好。
“走的时候就不送你了,保重。”
苏音点点头,侧身看他,“有缘会再见的。”
“有缘再见。”
魏然兀自重复着这句话,转身离开云亭。
苏音准备再待一会儿,没想到身后很快又响起了脚步声,她以为对方去而复返,于是问了句,“怎么了?”
半晌没得到回应。
她觉得有些奇怪,扭头看去,竟是意想不到之人。
凌晏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一袭月牙白的锦缎,头戴玉冠,眉眼和缓,嘴角带笑,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开口,嗓音清润,“不认识了?”
“殿下!”
苏音直接扑在了他怀里,头埋得低低的,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凌晏将她嵌入怀中,手掌轻轻置于头顶安抚,似是安抚,“有人离开许久都未曾给我递来只言片语,我等不及了,只好亲自来接她回家。”
他唇齿间溢满了笑,低头看见苏音发红的眼尾,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没事了,啊。”
苏音没说话,只赖在他怀里使劲点头。
离开的那天,时辰选得很早,魏然的确没有相送,却还是忍不住上了城墙,看马匹飞奔远去,化作一个小黑点,最终隐没在天际。
错过你的前世,又无法参与你的今生,那我便祝你,往后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