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凌祈会娶徐侧妃进府,这也是很大的一个考量因素。
毕竟徐家夫妇只有徐珊一个女儿,凌祈陷入困境,徐珊也不得善终,夫妻俩总不至于铁石心肠到不管她的死活。
“会联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凌祈抬手摁了摁眉心,对于徐家夫妇的态度没什么把握。
当初两人并不乐于徐珊嫁进肃王府,就算最后同意了,但这么多年也没再联系过。
要想重新疏通关系,且让对方全力支持他,还得费一番心思。
凌祈心中预想了几个方法,有好有坏,端看届时情形如何,再决定用哪一个。
月亮此刻已走上中天,逐渐西沉,一步步接近天明。
凌祈瞧着院外满树的风,起身,朝门口踱步,“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恭送王爷。”
凌祈微微颔首,拍了拍王褚的肩膀,大步走入黑暗中。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府中除了这里灯火摇曳,便只有整座宅子的角落还留有残灯,时不时从中透出咳嗽声。
“娘,慢点
喝。”
王思将一碗黑漆漆的药端至床边,喂她喝下,又细细地替她擦了嘴。
妇人靠在床头架上,头发散在身后,形容枯燥,面色如土,一副久病的样子。
但她五官极好,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个美人。筆趣庫
娴娘看着转身去剪烛光的女儿,眼中愧疚难挡,“这几日辛苦你了,今晚就不要再熬夜绣手帕了吧,仔细眼睛。”
王思遗传了娴娘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水灵,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悯。
“娘,不妨事的,我白天有好好休息,晚上多绣些,明早就能拿去卖钱买药了。”
同样是王家的女儿,王妍可以享尽奢华,锦衣玉食,而她连给母亲买药的钱都得临时拼凑。
可悲可叹。
娴娘眼眶微红,手指攥了攥破旧的棉絮,“是娘耽误了你……”
不仅没有富足的生活,还被人欺负,就连到了婚嫁年纪,也未寻到良人。
“娘,您别这么说,”王思将剪刀放下,“女儿从不觉得辛苦。”
转身,娴娘才发现她唇
色发白,表情有些怪异,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太累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王思难得没有坚持,勉强点点头,“娘您也早些休息。”
她回了自己房间,用手扶着床沿,慢慢脱力倒下。
她一直以为王家不参与皇子间的纷争,没想到只是隐藏得太深了,无人察觉。
若不是方才恰巧撞见肃王出现在府中,她都不敢相信王家会是肃王一派!
虽偏居一隅,王思的眼界却并不狭隘,置身事外,反而看的更通透。
她也从不幻想着能嫁进高门大户,觅得良婿,只愿平平淡淡,终此一生。
原本想着窝在这里,谨小慎微保住命,可王家一旦卷入纷争,非生即死,与赌博无异。
赌注还不在自己手中。
带着些薄茧的手攥紧了被角,王思突然下定决心,摸黑踏出门槛,走到院子最角落的一棵树旁边。
铁锹对准离树根两尺远的地方,往下挖了半尺的距离,取出一锭银子。
擦掉银子周围的土,底下赫然刻着官府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