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没有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抬头看看喜子,示意,“把人带出来吧。”
“是。”
喜子立马转去了里间,很快就指挥侍卫将一个五花大绑之人带了出来。筆趣庫
凌祈抬头,正好对上昭帝视线,“好好瞧瞧吧,认不认识,看看朕有没有冤枉你。”
原本尚且算平静的心,在喜子揭开麻袋的瞬间止不住往下沉。
而对方在看到他时,不自觉低下头,不敢看他,眼里愧疚多于担忧。
这个探子是他留在宫里,专门监视昭帝和太子举动之人。
能被抓住,必少不了太子的功劳。
“父皇……”
一时无言。
昭帝定定得看了他几秒,突然笑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凌祈垂眸,无力辩驳。
他知道昭帝的行事风格,能把人带至跟前,前因后果必已查清,再多的话都是徒劳。
昭帝看他沉默不语,摇摇头,起身,行至他跟前,“在御书房安插眼线,还被朕当场抓住,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轻则下狱,重则
杀头,整个肃王府,都难逃罪责。
但具体怎么做,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凌祈咬咬牙,“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听凭父皇处置。”
“好!朕欣赏的就是敢作敢当之人。”
昭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记得从你封王开始,就已经划定了封地,这么些年,封地如何也从未见你去看过,现在正好,回你的封地去吧,京城之事,再与你无干。”
凌祈瞳孔猛得一缩,抬头看向他。
这是将他判了死刑的意思吗?
此时离京,无异于将夺嫡的希望拱手让人,远在封地,太难掌握瞬息万变的京城局势了。
昭帝睨了他一眼,“怎么,对这个处置不满意吗?”
凌祈没有说话,御书房内是长久的静默。
昭帝也不急着让他回答,颇有耐心地重回座位,边品茶,边留意他的反应。
空气凝滞地有些吓人。
良久,一道嘶哑的声音才响起,“儿臣,领罚。”
他说得极为艰难,几乎是一字一顿,在昭帝看不见的
地方,表情有些狰狞。
“好,那朕就宽限你三日,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封地吧。”
圣谕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
凌祈对着昭帝行了叩拜大礼,起身,真要离开,突然又听到一声叹息,“蒋家的那小子,也放了吧。”
“……是。”
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攥紧,目眦欲裂。
心里跟火烧似的,终究没忍住,说道,“儿臣临走之前,有句话想问父皇。”筆趣庫
昭帝掀起眼皮,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说。”
“如果今日是太子,父皇也会如这般吗?”
会这般毫不留情面,对着他最在意的事情下手吗?
昭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眯了眯眼。
凌祈却已从昭帝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自嘲一笑,行礼后,转身离去。
两人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布得一手好局。从九年前,甚至更早,太子离京去青城山开始,网就已经张开了,而如今,到了收网的时候。
可笑的是,哪怕至今,大部分人也是蒙在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