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冻醒的。
天气本就冷,被水这么一泼,头发和脸上剩余的水珠子几乎快要结冰了,剐蹭着疼。
还没弄清楚状况,扭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心脏一缩,浑身警惕,靠着墙根才觉得踏实些。
是他大意了,以为苏音晕了过去,谁知道她竟然是装的,扭头对着脖子来这么一下,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但毫无疑问,计划失败。
苏音就这么盯着他,将他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良久后才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
故意用猫引她上楼,又提前在房间里埋伏好,但凡她少一个心眼,此刻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十分有骨气地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显然拒绝一切交流。
现在的情况,只有他闭口不言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凌晏在她旁边坐下,自顾倒了杯水,慢慢喝着,好整以暇地看苏音要怎么审问。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稀奇得很。
“不说么,”苏音笑着摇摇头,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让我猜猜。”
“肃王是那家酒楼的常客,我路过大堂时还看到了他。选在那儿出手,想必他不是策划者,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吧?”
当时他把苏音拖进房间,刚准备扒她衣服就被打晕了,苏音也没来得及问,扫了一圈屋里的陈设,心下猜到了七八分,跳下窗台时正好碰到去酒楼的徐侧妃,于是将人送了进去。○
“把我送到肃王床上,对你背后的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音甚至都没朝对方是要毁了她的方向想,毕竟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值得对方花这么大心思?
那人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只拿一双小眼睛瞪着苏音。
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他照办就是了,怎么会告诉他原因,至于苏音提出的问题,他就更不知道了。
苏音看着他茫然又紧张的神态,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扭头看向凌晏,“殿下,人交给你了。”
她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但凌晏未必,说不定用点手段,还能榨出些别的消息。
“我也没什么想问的。”凌晏从听到苏音说想把她送到凌祈床上时,脸就黑了,现在还没恢复,“杀了吧。”
“哦。”
苏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拿起手边的匕首,一个甩腕,匕首就朝墙根的方向飞去,那人慌忙地想躲开,“不要……”
声音还没落下,就随着利刃没入皮肉一同静止了。
死得很快,挣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没了气。
在场的除了白鹭,没人惊讶。就连裴永祁都只是略微挑了挑眉,“动作挺麻利的,赏心悦目。”
苏音抬头瞪了他一眼,瞥到白鹭惊恐的脸色,对她挥挥手,“这里不用你了,下去休息吧。”
白鹭机械地点点头,连对太子行礼一事都忘了,浑浑噩噩地往房间走。
苏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摁了摁眉心,此刻精神不济,也没心思想那么多,目光扫向坐着不动凌晏,赶人的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