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段,南方的午时阳光已然逐渐炎热。
休憩半小时,趁着太阳不算太烈,三人便离开咖啡店启程。
虞寄家离咖啡店不远,他们决定步行过去。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询问家属和走访现场。”越盈说,“先去询问家属,有约好时间。女儿被拘留,虞寄的母亲如今状况不怎样,问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
这番话语显而易见是叮嘱燕行。
“刑警也是会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状态调整审问的。”他挑了下眉,话里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看来我们的越律师貌似不知道这点啊”
“……”
这里的重点俨然不是指她的业务能力不过关,而是在暗指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不然他们将会是一队完美无缺的搭档。
先前提拉米苏的苦感,似乎后知后觉在舌苔上泛起。
关于此事,越盈总是理亏。
几秒内,越盈无法判断燕行是故意还是无意。故意让她患得患失?还是无意流露出针对自己的尖锐?
两者都好不到哪里去。
欢快后的消沉让人更难以忍受。
越盈一瞬间丧失了谈话的欲望。
盛平眉心一跳,唇角勾起的感觉愈发艰难,夹在两人中间当老好人:“不知道可以了解,你看现在小越不就知道了么?”
燕行懒懒应了声,不过面上看起来毫无悔意。
——冷场。
虽说有盛平作为缓和,但是越盈和燕行之间经过方才那一遭,气氛降至冰点,挽回都挽回不了。
期间再无话语流窜。
走到步行街。
倏然间。
一位手拿话筒和纸张的人拦住他们,背后还有一人的肩膀上架着摄像机。
主持人面带笑容,语气礼貌且不失热情:“您好,能浪费您一点点的时间,填写一张恋爱调查问卷么?”
闻声,越盈恍了神。
无数藏得严严实实的线头中的其中一根,被似曾相识的一幕猛然扯出,已然磨损的毛边挠得心尖酸麻。
那晚月明星稀,夏蝉拼了命地引吭高歌,像是在为这对在角落里私会的小情侣打掩护。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看到她写出的[永远],燕行不受控地笑了。
那种笑,与现在笑不达眼底的淡笑不同。
是热烈的、恣意张扬的笑。
燕行写得究竟是什么,越盈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亮。
就像一钩锋利的弯月,温顺地掉入她的良夜。
回忆肆意在脑海里撒野,愈演愈烈,在心口形成一股迫切的热流。
出于某种莫名的期待,越盈微微颔首。
见状,主持人脸上笑意更甚,眼睛发亮。
利索地抽出两张问卷,递给了——
她与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