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涌入耳的一刹那,宛如阳春三月,轰轰烈烈地盛开进神经。
越盈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
燕行虽然给人的印象散漫不着调,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意外的贴心。
越盈再了解不过。
他会记住她的鞋码,会提醒她注意经期,会时刻注意她的心情。
他向来不是那种直言的类型。
有些感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便将爱意倾倒进缸,和成行动。
同样,比起一千遍甜言蜜语的浪漫,她也更钟爱润物细无声的春雨。
因此她亦是明白,当年她做出的举动,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越盈眨了眨眼,掩饰住喉咙口翻滚不止的苦涩和鼻尖莫名的酸涩,扯起嘴角:“谢谢燕警官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燕行怔忪一瞬,随后眼角一抽,扭头将烤盘上的烤肉全部夹走。
门锁上,越盈在厕所隔间查看脚踝的伤势。
没肿也没青紫,看来并不严重。
越盈长松了一口气。接下几日她都要外出取证,若是脚扭伤,调查取证肯定得耽搁不少。
她可不想自己第一次的主办案件出现什么意外。
商场的厕所还算干净,不过还是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越盈没打算久留,穿好平底鞋,试着动了动脚踝。
确认自己可以忍着疼痛,不露出任何狼狈的神情走到燕行面前后,她直起身离开。
再度回到餐桌。
越盈坐在燕行对面,时不时瞥一眼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燕行对她的态度又冷淡不少。
“冰袋来了。”服务员问,“请问是哪位要用冰袋?”
盛平回道:“最右桌的小姐。”
服务员闻言来到燕行背后,对越盈道:“小姐,您的冰袋。”
越盈坐在座位上应了声,然后看向燕行。
燕行不声不吭,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烤肉。
果然不是错觉。
越盈抿了抿唇,强忍疼痛,起身道谢接过。
——冷场。
自越盈回来后,这张桌子再次回到先前的氛围,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越盈忍受不了同事频频看来的眼神,索性率先揭开话匣子:“我今天去虞寄所在的淮宁大学调查取证了。”
燕行不应声。
越盈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据虞寄的室友所说,虞寄对彭修然心如死灰,就算看到彭修然劈腿的帖子也是如此。彭修然的任何作为,在她心里都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本来立根律所私下聚会不讨论案情,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是与燕行之间的冷场局面实在是太煎熬了,她也顾不上这个规定了。
燕行终于有了反应,眼皮撩了撩:“这不能代表她没有冲动杀人的可能性。许多凶手行凶之前面色平静,甚至被捕的时候也不例外。同时也不能听虞寄室友的一面之词,感情有时会美化事实,包庇罪行。”
越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却依旧不依不饶:“可虞寄是化学专业,如果她想谋害的话,会更偏向使用相对不被轻易发觉的剧毒物质。”
燕行有理有据:“前提是她处于冷静的状态之下。听闻彭修然劈腿,常年累积下的怨恨一瞬间爆发,此时理性已经被烧为灰烬。这时人人平等,他们会使用最直接的作案手法,就算是淮宁大学的高材生也不例外。”
越盈不置可否,随即又道:“那你是怎么认定她那时一定是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呢?”
燕行唇角一敛,吃下最后一片烤肉,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