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哪里有半个人影……
她这么一指，直接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门口站着的警员也是诧异，手不停用笔划着，做着笔录。
由于已经接近傍晚，房间里黑暗暗的，即便开了灯也顶不上什么用。
“哥哥，我叫吕木木，今年快七岁啦。”小女孩突然笑了笑，拿起手指算了起来。
资料上显示小女孩今年虽然六岁，但已经怀孕三个月，也是如此自杀的妇女才会带她过来医院检查。
她突然的开口让我有些措不及防，刚才还哭花了脸，现在却是满脸笑容，让我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咦，妈妈去哪里了？”她突然又往我身后看了看，眼神诧异。
“木木，你妈妈去了个很远的地方……”我不自觉地往后回头：“木木，你记得刚才跟妈妈进去看医生叔叔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将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看医生叔叔？我当然记得啊，妈妈好厉害，她…”
“她跟医生叔叔说了会儿就吵架了，然后妈妈，妈妈就。”
“妈妈就拿刀警告医生叔叔不要乱说话，然后，然后妈妈用刀让叔叔闭上了嘴巴！”
木木就是个六岁的小女孩，死去的妇女像是她的偶像，将这段话讲出来时语气充满崇拜。
只是这几句话，让在做笔录的警员都不自觉地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那妈妈为什么跟叔叔吵架啊？”我强忍着情绪，继续询问。
“因为我呀。”木木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而是摆弄着桌上的糖果：“哥哥，我可以吃吗？”
“嗯。”我点头。
看着吕木木将糖果送入嘴后欢喜的表情，我继续将问题深入，木木的母亲自杀，很有可能与她伤了表哥有关。
而如今，所有的切入点，都在木木这个小女孩身上。照她的视角来说，两件事情发生时她都在场，木木应该亲眼看见了她妈妈伤了方北，而且亲眼见到她妈妈跳楼自杀。
两个场面都无比血腥，就连陈队长这种常年办理重案的人都受不了。
木木只是一个小女孩，为何此刻如此冷静。
“木木，可以说说医生叔叔和你妈妈为什么，为了你吵架吗？”我这问题是第二遍，以为木木没听清，再次开口。
谁知吕木木当场就愣了，嚼着奶糖的嘴巴停了下来，头微微往下低，做出了一个让我寒毛竖起的眼神。
“哥哥，能再别说这个是吗，木木困了，木木要睡觉了。”小女孩一把从椅子跳下，左右看了看后朝着门口方向走。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木情绪突然爆发，狠狠地用手，往自己的肚子位置捶打。
“别说了！”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啊！别再问了，我恨你，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跟门口在做笔录的警察都心惊胆颤。
下一刻，木木却是白眼一翻，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倒在了地上，嘴里的糖也因此掉了出来。
我赶紧上去将她扶起来，让做笔录的警员喊医生，随后将木木往二楼的病房抱去。
“小女孩过度受惊，身体倒是没有大碍……”
“都出去吧，得给她一个安静休息的空间。”
我的神经始终保持着紧绷状态，倒不是多害怕吕木木出什么事，而是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无比诡异，像是早有预谋般。
而且我现在很烦，害了表哥的女人自杀，那只有从木木的身上寻找线索，可是她现在又昏了过去。
在木木身上，同样藏着秘密。
今晚，医院乱成一团，很多病房都空置了，走廊无人，安静得很。
我交代警员看守好病房，往表哥的病房赶去。
“胡明，方北怎么样了？”推开门，医用仪器滴嗒的响声传入耳中，胡明有些憔悴地坐在病床边摆弄着罗盘，病床上躺着个全身缠满绷带，紧闭双眼的男人。
不用开口，这副场景已经算是胡明对我的答应。
今天还跟我们打闹，谁能想到此刻表哥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那可是36刀啊，而且全是捅在身上的，36刀，刀刀避开身体要害，这是什么瓜皮操作。
“张天一那边怎么样了？”虽然是在一个医院里，但都在烦着各自的事情，也没人有空闲时间到处报信。
“小女孩母亲的尸体暂时放进了停尸间里，法医现在在检查，陈队长也已经派人去了方北办公室，上了天台，搜查证据。”胡明将目前的情况讲了出来。
“现在只有等那个小女孩醒过来，或者方北醒过来，咱们才能有进展，毕竟破案的关键还是在于中年女人伤了方北。”
“不排除她是精神错乱，后自杀。”
木木的母亲不可能是精神错乱，从捅的刀法可以看出，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她是有目的性做案。
“胡明，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女孩有哪里不对劲？”我听着胡明开口道出的情况，沉默了很久，也许这件事情并不能用寻常的手法去破案。
“我还没接近过她，不过我算不出什么东西，这几件事孽障太重，被蒙蔽了天机。”胡明握着罗盘，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陈队长从外喊了我声。
我出来后，陈队长让我跟着他往方北办公室里赶，说是让我协助调查。
“方明啊，我知道很多东西是我们处理不了的，我已经跟上头申报了那个新成立的部门，到时候会有人过来跟我们交接工作。”走廊上，陈队长左右看了眼，贴着我的耳朵低声。
听陈队长这么说，我就响起之前张天一找来的玄警朋友司徒文，那时还是他跟我一起对付李柔的案件，这片区域是他负责，估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因为时间久了的缘故，本就血淋淋的办公室散发的血腥味更加浓厚，刚接近我就有些反胃，陈队长递了个口罩给我。
办公室里几个穿着白衣的法医和警员，正对着墙壁上那几个血字拍照。
“你就是方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