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笑笑,用些借口糊弄过去,不过说来也奇怪,赵叔年龄虽然大,但是眼睛却厉得很,这竟也没发现我不是他带出来的那个徒弟小龙。
这也让我心里有了个底,原本还担心陈妍会把我认出来,现在也没有这种心思,烦着晚上大戏是个怎样的唱法,我得学学,不然迟早要被识破。
好在赵叔收拾东西的时候唱出几声,我记住了这个调子,自己编了点词,希望晚上不要出什么意外。
至于家里胡明那边我倒是没打算回个电话过去,书瑶的话我已经信了九成,心想联系上了反而会害了他们。
很快天就黑了,陈老爷子的灵堂布置就在别墅的客厅,他死前身份高贵,死后也得体体面面,所以陈家人估计没有什么嫌弃晦气的想法,从陈妍的教养也能看得出来他父亲一辈也都挺明事理,孝顺。
“一会儿别乱说话,我们在封棺之后唱好戏拿钱走人就是,这里任何人我们都是得罪不起的。”出于担心,进屋之前赵叔还特地交代了我几句。
我心想正好,少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给识破的机会,就乖乖点了点头,跟在赵叔的身后。
赵叔还说今晚要唱的戏曲名字,倒是把我给说愣了,因为这些戏曲别说会唱,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原来唱戏不但要会唱,还得会舞。
不过很快我就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长长的走廊站满了一排穿着麻衣的男女老少,陈家的远房亲戚我估计都来了,沾个光以后让陈家记个好不是。
不过氛围很沉默,谁都听说陈老爷子死后发生的怪事,这次过来估计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我往队列看了几眼,终于发现了陈妍的位置所在,她就在后面最接近灵堂的位置,只是戴着的麻子将大半个脸给遮起来,我也没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
陈妍父亲倒是长得很是英俊,眉目间的气质与陈妍有些相似,身上也穿着的麻衣,如果不看样貌根本就看不出来与普通人有何不同。
陈父旁边站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孩,宽松衣服也遮不住肚子的鼓胀,显然怀有七八个月,快到生产的年龄。年纪二十多出头,就比我们大几岁。
一想到陈妍要叫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做后妈我就替她有些难受。
陈妍说过她是独生女,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父亲作为长子,嫡孙捧灰上香谢礼节的‘重任’自然而然也就落到她的身上。
我倒是没有见她那个要订婚的对象,估计因为没过门的缘故,今晚那个公子哥是以客人的身份到场。
“傻愣着干嘛,那是陈家的千金,我们一辈子都高攀不起,而且人已经有个订亲的公子哥了,家里有钱得很,你个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见我愣着,赵叔朝着我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拉着我就往灵堂后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过程中我还看了好几眼陈老爷子的棺材,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人死后头七的时候要用黄铜打造的钉子将棺盖钉上,由子孙来操作,所以这种钉子也叫子孙钉。
估计是因为陈老爷子发生了那些诡异的事情,所以棺材已经提前完全钉上了。
赵叔的戏班子在当地算是有些名气,不然也轮不到他今晚主持这场大戏。不过他也表明咱们只是走个过场,唱戏只是为了个讨吉利的意头,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赵叔对玄门一些事也是一窍不通。
“小龙,今晚你别害怕,有叔在呢。”赵叔可能是怕我临阵脱逃了,不停用话语安慰着我,我感觉到他拍着我后背的手都发着抖。
房间里是我们戏班子单独用的,进来前我见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和个光头穿着袈裟的和尚交谈。
几人我都没见过,估计是当地比较出名的道长,眉目间有股煞气,估计是有点真材实料的,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镇住陈老爷子了。
我留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整个别墅,包括房间的门口都贴些带有符咒的黄色符纸,上面的咒文不是鬼画符,胡明教过我,这是能辟邪的避阴咒,不过这也仅仅能驱散一点阴气,面对厉鬼怨尸啥的没有半点作用。
胡明则是将这种符纸与其它相结合,每一个节点都弄好,这才组成了我们家里布置的阵法,现在陈家别墅里的符纸稀稀散散,别说厉鬼,连个正常鬼都防不住,真要出了事,我怕那几个道士和尚都得跑。
“等道长们做了法就轮到我们出场了,唉,你别乱看。”赵叔见我探头出门左顾右看,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盯着道长们上下观察着,他们也似乎留意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也不胆怯,直勾勾盯着他们不放,几个道长这也往我走了过来,赵叔害怕得罪人,道歉几声后,连忙把我扯进房间里就要把门关上。
“施主且慢。”门闭紧的前一刻却是被只大手给顶住,脸上满是横肉的和尚笑眯眯地将头探进来。
“施主,贫僧似乎与你有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和尚长得很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暗沉,但可以看出有些年头,只要稍微擦拭就能亮得发光。
“大师,我这徒弟打小就跟在我身边唱戏,虽说走南闯北,倒一直都没离开过,哪能与您高攀上啊。”赵叔以为我惹上了麻烦,连忙开脱,手还不停往兜里摸索想要掏出点什么来。
他这动作却是给道士打扮的两人叫停了,意思是他不用说话,让我开口。
“我不认识你,我就是一个破唱戏的,没见过您这等高人大师。”我拿东西擦拭着身上的衣服,倒也不屑看门口,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经历的事情不说十也有八,而且胡明也教了我不少东西,真要出了事我处理起来可不比他们要差。
“施主,敢问您是不是去过平安寺,与无心大师相识?”
“没。”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