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身体很重,那些断手脚全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密密麻麻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井内而是在死人堆了。
我快喘不上气了,木盒被我拿到后死死藏在怀里,火辣疼痛仍然持续,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瞬间脑海的回忆喷涌而出,最后的那句是山鬼的我和张天一是亲兄弟,我有哥哥?
水面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有只手与那些断手不同,死命地将我往上面拉。
“呼嚇……”出了水面那一刻,我才知道氧气是多么珍贵,即便井水里弥漫着血腥味,脚底还有断手将我往下拉。
“没事吧,快上去!”下来救我的人竟然是张天一,他手上抓着根绳子,面部已经被染红,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血水。
“快拉我们上去!”他大喊一声,拼命地扯着绳子,同时另一只手死死扯住我。
我知道我出事的话胡明和表哥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下来救我的人是张天一,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封住水井!”我们被拉出了水面,胡明立马掏出符纸,表哥手上也有好几张,两人连忙往下面拉。
“这是我在井下拿到的箱子,或许一切答案都能出来了。”原本不停往上涌的血水这时才停住,因为声响太大,而且时间已经快要到5分钟的缘故,屋子前后零零散散又开始聚集起了人蛊,面相渗人无比。
“先跑出这里再说!”现在哪有时间想别的呀!保命要紧,没命了可就没机会再看了。
胡明和张天一在前面开路,我和表哥紧随其后,有惊无险地跑到了村口。
张天一开的是比较中档的车,以他这个公子哥的身份已经是很低调了。
人蛊好像有什么忌惮,到了村口就不敢再往我们追来,而是像失去目标一样各自进了破旧的村房。
“妈的可吓死我们了。”路上表哥说灯光照下去那一刻看到满是血水他都懵了,而且见到绳子断的时候有瞬间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张天一反应够快估计我也氧气不足死在井里了。
木箱子上有锁,没有工具和钥匙还暂时开不了,车子很快就行驶入了市区,却在城西那一块发生了堵车。
“怎么回事?”表哥探出头向前面的人询问,原来是发生了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
这时张天一竟然下了他的车,过来敲后座的玻璃,表情还挺着急。
“方明,医院接了个急诊,有名孕妇出了车祸大出血,送到我们医院抢救了。”
好巧不巧,我们现在堵车的位置正是出车祸的地方,我们医院里妇产科其实有挺多拿的出手的医生,但刚才都给张天一打电话说处理不来,让我和方北赶紧回去。
其实城西距离我们医院也不算太远,走路十来分钟,跑的话赶个几分钟就能回去。
“你们先去,救人要紧,箱子我会去找办法打开它。”胡明从我手里接过箱子,让我和表哥赶紧去救人。
车祸很严重,一辆载有几十人乘客的大巴翻车,玻璃碎了一地,大巴车周围满地血迹。
在场有许多救护人员井然有序的将一个个伤者抬上担架,但在我眼里看来他们大部分身上已经没了人气,已经死了。
张天一和我们一起跑回了医院,整个医院的氛围都着急起来,城西距离最近的医院有三家,其中就有我们医院。
“方主任,方北医生,有紧急手术,伤者已经送入抢救室了。”一个拿着两件白大褂的护士急匆匆跑来,连院长的招呼都不打了,毕竟救人要紧。
她看见我的时候吓了跳,因为刚才在井水浸泡,我浑身红红的,像是血迹一样可怕。
来不及清洗,披上了白大褂我和表哥赶紧往手术室赶,指明要我处理的多数都是正常妇产医生解决不了的特殊事件,刻不容缓。
手术室里已经忙成一片,有个实习医生在给病人使用电击仪,几下电去心跳都没恢复过来。
伤者女,二十七岁,名字张丽,是个孕妇,已经怀孕七个月,此刻伤口大出血,进入昏迷。
手术室几个相熟的护士早已满头大汗,见我和方北到来长长松了口气,似乎吃了定心丸。实习医生有些自责,明明按照正常的流程,可是孕妇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更别说醒来。
孕妇往往是伤者中的重点照顾对象,毕竟可不仅仅要救活孕妇就行,情况不对,里面的胎儿随时保不住,再严重点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往手术床边看去,我心跳缺了半截。在孕妇的旁边,有个浑身血迹,头都断开的男人,他眼神狠毒,双手死死掐在孕妇的脖子上。
试问这种情况,再电击多次,医术再高明又怎么样?被人死死掐着能救得回来?
见我表情慌张,几个护士跟了我做出许多次手术,当即明白这又是次特殊情况。
“方北。”我声音沉闷。
表哥立马会意:“张姨留下来,其他全部出去。”
“可是,方医生…”新来的实习医生不懂,哪里听过在手术室把人赶出去的。
“明白。”几个小护士拉着实习医生往外面走,哪敢还在这里逗留半分:“孙磊,这都是方主任手术时的习惯,相信方主任就是了。”她们几人相劝。
张姨之前是我娘的助理,前段时间家里办喜事回去了,这几天才上来。
“见到什么事都不要慌!”我赶紧来到孕妇旁,表哥一张符纸直接贴在断了头的男人身上。
“呜哇!”霎时,他身体升腾出了白烟,不打算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似乎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把孕妇给拉着垫背。
“手术线,别愣着!”我呵斥了声,张姨才反应过来,赶紧辅助我。
男人那边交给表哥负责,我则要快速处理孕妇的伤口,不然过度出血影响可不止半点,会让情况更加的严重。
“草!”表哥见不能让男人停手,将更多符纸贴在了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