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天色未亮，鸡已早啼，单薄的被褥早早就被秋末的凉气带走，而且一夜的心思对习惯了晚睡的杨小鱼并没有多大影响。
他卷起沾了露水的被褥抖了抖，便自棚下的草垛向房子走去，路遇杨德水，脸色微微涨红，连忙低头加快脚步。
“小鱼，早上见着爷爷也不知道问好？”杨德水在院中水井边上一边淘洗着毛巾，一边看着杨小鱼问道。
“这我我没注意！”杨小鱼被杨德水这么一问，吓了一跳，心中也随之忐忑不安了起来，过了好久，才讷讷地说道：“爷爷早上好”
见孙子的声音低迷不振，杨德水将毛巾挂在盆沿，上前关心的问道： “着凉了没？为什么无精打采的？”
杨小鱼看了杨德水一眼，说了句：“爷爷，我没事。“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没有人希望被关在对亲人困惑的笼子里，问题是，当你想要开口去问的时候，你却不一定有勇气去揭开疑惑的面纱。
杨小鱼便是如此。
隔了好久，杨德水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厨房我煮了粥，你去把大个子叫起来吃早饭吧。”
“嗯！”
纵是心中的困惑在爷爷面前刚要按耐不住的说出口，得到爷爷的话，杨小鱼也如同得到了大赦天下的敕令一般，快速的去执行。
后来，杨小鱼细细想想，他不知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想要逃，还是只是因为听爷爷的话。
屋内，杨小鱼与大个子正坐在桌边喝着稀饭，正在这时，杨德水提着一个布袋，走到了屋中。
“出门的时候，你把这个带上，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杨德水看着大个子说道。
杨小鱼没有向往常一样，好奇的去查看爷爷拿过来的东西，倒是那大个子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物品，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老先生，这是什么呀？”
正在这时，‘吸溜’一声
杨小鱼将碗中最后一口稀饭喝完，随之擦了擦嘴，说道：“带上就跟换了张脸一样的鱼皮面具。”
话音一落，杨小鱼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说道：“爷爷！他不会就是之前镇上贴着的“
“嘘”杨德水没等杨小鱼把话说完，连忙作出了一个小声一点的模样：“昨夜我思索了半天，觉得有几分相像，是与不是，还是带着安全一点。”
昨晚
杨小鱼立马又想起了昨晚杨德水化作一道青光消失的画面，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杨德水看着孙子好似惶恐地表情，说道：“小鱼，在不知道这位小友身份之前，你就说爷爷以前在外面收的干孙子，知道了吗？”
杨小鱼连忙应道：“知道了。”
杨德水又看向大个子，随口说了句：“温小北，你知道了吗？”
大个子没有回应杨德水，而是自顾自的玩着杨德水给他的鱼皮面具。
“咳”杨德水见大个子并没回应，干咳了一声后，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说道：“小友，记好了，出门一定要把这面具带上。”没等大个子回应，他又看向杨小鱼，接着说道：“小鱼，你一定要看好他。”
见二人纷纷点头答应，杨德水笑着说道：“今天你们两人在家，我自己出去捕鱼，一定不要走出村子，知道了吗？”
本来就心中有事的杨小鱼还有根本不知道干什么的大个子纷纷点了点头，杨德水转身出门，杨小鱼看着杨德水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不舍。
纵然爷爷是那些故事里的山精妖怪，那也是养了他这么多年的人，如今自己却对眼前的爷爷心中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这实在不应该。
终于，杨小鱼的眉毛拧了一下，大声地憋出了两个字：“爷爷！”
杨德水转身看向杨小鱼问道：“怎么了？”
杨小鱼抿了抿嘴，一脸纠结的样子，不再出声。
杨德水走上前，摸了摸杨小鱼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杨小鱼没有着凉之后，轻声问道：“怎么了，小鱼？”
杨小鱼皱着眉，说道：“反正大个子带了鱼皮面具了，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捕鱼的，不然要是鱼情好，你又拉不上来了。”
“咳咳”
杨德水右手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止住，他依旧在喘着大气，却对杨小鱼摆了摆手，说道：“爷爷无事，你在家看好大个子，不要让他离开村子，等我去城里确定下是不是那人，我们再做打算。”
杨小鱼听言，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是明白了杨德水所说的话，应了句：“知道了爷爷”
听到孙子的回应，杨德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看傻站在一旁的大个子说道：“在家要听小鱼的话，知道了吗？”
大个子似懂非懂，但见杨德水在等他的回应，于是讷讷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