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士兵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我们我们许多兄弟久不禁战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大家已经生了怯战的心,”
“苏家这么多年的粮财俸禄都喂到了狗肚子里吗?”安泰宁着急地揪起着士兵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休要再说这些胡话!否则,我将已动摇我月华城将士战意为由,杀了你!告诉将士们,此役之后,所有人俸禄翻倍!”
“是是是!”士兵来不及整理好衣领就踉跄地跑向传令官方向。
安泰宁转身就冲进城楼的帐篷中,他不信月华城的三万精兵会被碎叶城的三千铁骑仅用五天踏破!
这么多年,月华城依仗着固若金汤的城墙和灵钱大阵中的圣兽,疏于练兵,如今城墙将破,召唤神兽的灵钱又不足,这般下场,让安泰宁后悔莫及。
此刻的安泰宁迫切地想让自己静下心,去应对此间的灾难,他绝对不能这般辜负城主这么些年对他的信任,这份信任对他而言,已经超出了君臣之情,是友情,充满了恩情的友情。
三名士兵探头探脑地安泰宁在外向里面打望着,不时地互相用胳膊推攘着对方,嘀嘀咕咕间不知道在商量这什么。
“要进来就进来!”安泰宁呵斥道。
那三名士兵赶忙连滚带爬地匍匐在了安泰宁面前,其中稍微年长的士兵大着胆子,颤巍巍地说道:“杨、杨将军他身中数箭,牺牲了!”
“什么!”安泰宁怒瞪虎眼,望向三人,振吼道:“拿我的长枪来!”
“将军”另一个士兵哽咽道:“夫人她已经披挂上阵,去破工程车了她特意让小的告诉您一定要死守到最后一刻否则,军中无首”
“知道了!”安泰宁打断了那人的话语,内心升腾起一股烈火。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说道:“你们都退下除了传令兵,其余人全部去抵挡进攻。”
等到三名士兵走后,他突然发出了疯魔般的狂笑,手指着他的鹿筋藤蛇枪叫道:“老伙计啊!老伙计!打这月华城安定以来,我就忽略了你,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嘲笑我荒废了军武!”
一阵狂笑过后,安泰宁身子委顿,两膝‘噗通’跪地,两手捶胸嚎啕大哭起来:“水云!洛宁!华池!为兄的对不起你们啊!我我白习了这么多年的兵法啊!你们对我的期盼,我要辜负了!”
哭声之后,安泰宁仰头含泪望了望一只不停扑着明火的飞蛾,突然狠下心来,嘴里自言自语着:“军中无首首兵都没了首还算什么首”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鹿筋藤蛇枪前,左手握住长枪铁柄,右手一把褪去枪头裹布,枪尖寒芒依旧,只是人已老。
只见他左手一紧,猛地持枪跨步出门,口中还大喊着:“传令!所有军龄过了三十的守卫到我帐前集合,其余人进退自留,我不再管!”
很快,依令赶来的老兵们站在了军帐门口。
支撑军帐的木框上,稀疏插着几支箭矢,看着站成四排的老兵们,安泰宁的心渐渐地开始下沉。
城楼下,士兵的嘶喊声,惨叫声,不断的传入帐前人的耳中。
安泰宁的心开始渐渐下沉,己是残军,敌是强敌,这月华城,怕是守不住了。
“老伙计们?怕了吗?”安泰宁看向众人,脸上露出鼓舞的神色,问道。
老兵中的领队郁明诚笑着站了出来,左手按着腰间的横刀,右手掐在腰上,戏谑地看着安泰宁说道:“自咱们入了这月华城以来,到现在还剩下二十八个兄弟,啊不包括你啊,你现在可是大官了,平日里你也听不进我们这几个老兄弟的话了。”
安泰宁没有反驳,郁明诚当年与他同为攻打月华城的领队,后来,他凭一杠鹿筋藤蛇枪,作为先锋替苏华池攻下这地下蕴含灵钱铸造材料的月华城,得到赏识,日子久了他与苏华池感情越来越身后,而跟以前一同作战的伙计们,却越来越远。
他垂下了头,许久没有作声。
“怎么不说话了啊,安大将军?这援兵没有,阵法也不开,兄弟们,怎么办啊?”老兵油子郁明诚看队列整齐的老兵们,问道。
老兵们都知道郁明诚要说什么,故意不搭话,只是笑着看郁明诚一人演讲。
这一幕,在二十五年前,安泰宁也见过,那时他和郁明诚与队列中的几个兄弟侦查敌情遇险,数倍的敌军将他们围堵在山间的时候,郁明诚也是这副样子。
他抬起头,笑着说道:“老东西,归队!”
郁明诚被戳破了小伎俩,只好一边苦笑着走向队列,一边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嘁!还是跟以前一样假正经,明明是你先开玩笑的。”
等到郁明诚归队,安泰宁方才在营帐中一直想要的冷静也回来了。
“投不投降啊?反正你们这帮老东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要不,求求他们留条活命?”安泰宁扫了一眼众人,怪声说道。
“降个球!咱当年抢了人家的月华城,人家一人未降,纷纷战死,咱们这帮老东西,当兵当到这个年纪了,要是还投降,那到下面,还不得被人笑死!”
安泰宁大笑:“哈哈哈!果然咱们这一辈的人都一个臭德性,就我让苏华池那小子先走?你们猜,他那老小子怎么说?”
众人其笑道:“降他奶奶个球!”
“兄弟们!”
“在!”
“出征!”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