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容父便先她一步开口了。
“既然是你带过去的,为父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的夫婿都能在学问上,这般肯费工夫,你自然也不能落下。
“为父已经找余先生商议过了,往后你的学业得加重一份,希望你好好学习,早日成才,莫要被自己的夫婿比了下去。”
听了这话,容珠立马撂下筷子,就连嘴里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
她不乐意地反问道:“爹爹这般又是找女先生,又是加重我的学业,是想要我去给咱们容府考个女状元回来吗?”
容父见了女儿双手抱胸,撅着一张小嘴,两腮鼓鼓的样子,半点没有心慈手软。
“靠你去考状元,怕是没有希望了,不过为父这家大业大,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老是这么目不识丁,往后万千家财还不是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哄了去。
“再说,虽说我们是商户人家,但是商人靠的就是头脑,你这肚子里没几分墨,又这般年纪没有历练,怎么斗得过外面的狼才虎豹?”
“这不是还有您……”说到这,容珠顿住了,骤然想起了前世惨死的经历,倒还真有几分被父亲说中的道理。
顿时咽下了后面的话,没再继续争论下去。
容父见容珠一脸沉思,心下慰藉,能会思考总是好事,将来孩子长大了,总是要自己面对的。
哪怕是他,也没办法护住自己的孩子一辈子。
伸手拍了拍容珠的脑袋,容父语重心长道:“万事开头难,阿珠聪慧,为父相信,你定能做好的!”
……
自那日那顿晚饭之后,作为待嫁的容珠,不仅不用像别的闺女那般在家绣嫁妆,欣喜等着待嫁。
更是像书院的学子一样,每日早起晚睡。
女夫子不仅只是教容珠识三字经这么简单,还给容珠讲《鬼谷子》、《兵书》之类的。
容珠每日简直苦不堪言,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装财主,让叶淮去藏书阁借书了。
然而,容珠并不知道,容父这是处心积虑要安排的事,没有叶淮借书一事,也还会有其他的理由。
不过,尚未明白自己老爹想法的容珠,只得把过去的自己和拿书的叶淮一起怨上了。
功课一日比一日繁重,容珠可不想自己一个人担了,怎么着也该两人共享才是。
不是有句话说了嘛: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没道理自己在这苦兮兮的学习,叶淮就那般肆意洒脱。
容珠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收起手中的笔墨,叫小柔将自己的功课装了起来,她要去厢房找人共患难去!
小柔一听说小姐要去厢房,手脚迅速给容珠将课本笔墨收好,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容珠。
容珠:这丫头,最近奇奇怪怪的。
容珠看了眼小柔垂着的手,上面是快将她头给压弯的功课,顿时也不纠结了,雄气赳赳地去了厢房。
听到门口的动静,叶淮将头抬了起来,立马与气鼓鼓的容珠四目相对。
他倒是很意外,毕竟两人前几天才见过,按照叶淮的想法来说,两人下次见面,该是成亲那日了。
不过片刻,叶淮就收回了脸上的神色,起身朝容珠走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显而易见,容珠没了前几次那般好态度。
她抽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叶淮好一顿牢骚,都是这几日她如何被女先生蹉跎的惨事。
说完之后,还不忘认真地看着叶淮,问一句:“这种感觉,你懂吗?”
说实在的,叶淮从未有过容珠这般经历,所以她的感受,叶淮也没有体会过。
但是不妨碍他耐心倾听,将手中刚刚泡好的茶水,轻轻地放置在容珠跟前。
正好说的口干舌燥的容珠,很是配合的干了这杯茶水。
接着一抹唇角,很是不客气道:“我知道你是懂我的,明白我的苦楚,所以,这份苦难不应该我一个人受。”
说着,对着身边还磕地飞起的小柔使了使眼色。小柔十分配合地从手里将功课和笔墨拿了出来。
叶淮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功课,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眼两眼泛着狼光的容珠。
二人眼神对视,谁也不开口说话。
身后的小柔又开始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只有姑爷能治愈小姐,也就一杯茶水的功夫,小姐立马就原地复活了。
现在,还和姑爷深情对视了起来。
容珠不知小柔心中所想,她一双桃花眼都快瞪成了杏眼了,叶淮还在那无动于衷。
哎!就这样,父亲居然会觉得自己比不过叶淮。
容珠默默吐槽了一声,对叶淮这“聪明的脑袋”也不再抱有幻想。
她收回与叶淮对视的目光,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说道:“说来我功课增多也有你的份,既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她瞥了眼桌上的功课,看着叶淮,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应该帮我一起分担一下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