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睡了一觉,这一觉,他觉得很久很久,梦中,他回到了年少时,回想许多过往与父亲的争斗,母亲的疼爱,与孟襄的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父亲!”
可忽然一想,他父亲已被奸相吕掩害了,他似乎看到父亲惨死的画面,惊得从梦里醒来。
‘这是哪?’
但很快,他知道这是个梦,他打量着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皱眉回想,却没半分记忆他为何会在此?
“少主!”
听到张真的惊叫,屋外的海棠赶忙跑进来,掀了床帘,但瞬间脸红成晚霞。
张真还觉奇怪,可一阵风从屋外袭来,张真浑身一冷,低头一看,慌忙躲进被子中,没想他竟然光溜溜。
“这…”
自长大后,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袒露,张真羞得不行。
海棠亦是羞涩难挡,更是回想三日前晚的画面,浑身莫名一阵燥热,怕被张真看出,海棠忙问张真饿否。
“有点!”
张真被这么一问,倒是真觉得饿了。
“我这就去给少主准备吃食。”
海棠慌忙逃出房间。
等海棠的脚步声跑远,张真微微掀开被子,脸上越发通红,当真一丝不挂,树耳听了一阵,屋外静悄悄,应当无人。
张真忙四下打量,当看到床边柜台放置着衣物,应当是给他准备的,连忙扑上前抓着衣物回来后,将床帘拉紧。
衣物果然为他准备,很是合身,可一想合身,就仿佛想到海棠为他量过身子,张真就心里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海棠回来了,屋门未关,这几日怕外人知道,海棠一直谨慎将房门关着,刚才因为心慌,反而忘了,恰好回来就瞧见张真穿好衣物,海棠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并未不想给张真穿好衣物,可这几日,张真一到夜晚便身如火烫,将衣物焚破,若不是…若不是她以‘阴阳合和之法’替少主降温,怕张真早把这客房烧了。
少主醒了就好!
海棠忙甩掉脑海不堪的画面和念头,深吸一口气,将偷来的吃食端进屋内。
“少主昏迷好几日,怕饿坏了。”
将本是备给这家主人老太太吃的薏米粥偷了一半,端回来,张真闻着香味,肚子一阵咆哮,他羞得苦笑,可饿得慌,顾不得羞耻,大口大口将薏米粥几下吞个干净。
“少主,小心烫!”
薏米粥可刚出锅,海棠忙出声提醒,但没想张真丝毫不受影响,海棠奇怪的碰了一下碗,上面依旧很烫。
看来,少主因‘来去卷轴’,添了不怕烫的本事,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哎呀,怎地又想那坏事!’
海棠羞的不行,张真却一脸茫然,看着海棠忽然就红着脸跑出去,怎么今天她这么奇怪?
想不通,张真摇了摇头,躺了好几日,他浑身都软得不行,于是走出屋外,呼吸着外头的空气,果然身心舒畅了许多。
“对了,千秋大人?还有来福,章唐如何了?”
张真忽然想起来,那晚他拼力带出棺材就撑不住‘来去卷轴’的反噬昏死过去,不知后来发生何事?为何又会出现在这大宅院中?
张真想找海棠询问,可海棠也不知跑哪去?
无奈,张真只得往外头,走了没几步,隐约听到女子哭泣以及有人训斥的声音,他闻着声靠近。
“好你个贱婢!还不承认?老太太的吃食一向不由你负责,唯独今日让你替班,老太太的薏米粥就少了一半,不是你偷吃,还是谁偷吃?”
一个嬷嬷手里拿捏着竹鞭抽在低头哭泣的女子身上,女子只敢哭泣,不敢躲避。
“快承认,不然今儿就将你打死埋了!”
打了好一阵,这婢女就是咬死不认,嬷嬷自觉被打了威望,下手越发狠辣起来,一旁的婢女或多不忍,但没一个敢上前求情。
“真不是我!”
婢女痛苦,摇头否认。
张真听了半响,霍然明白,怕正是因他,这婢女才受了处罚,他堂堂男儿,虽是海棠偷盗,但也算在他头上,怎能让一个婢女受罚?
“不是她吃的,是我偷吃的!”
张真隔着墙喊道。
“谁?谁吃的?”
嬷嬷一惊,大宅内院竟然有男人声?
“嬷嬷,好似在外头!”
一个婢女提醒。
“好胆,哪个下贱奴才竟敢闯进后宅,快将他抓住!”
嬷嬷在婢女面前失了威风,这下正好找回来,当即冲左右几个粗实婆子喊了一声,率先往外头冲来。
等冲到外头,看到穿着好似少爷衣物的男子,男子唇红齿白,样貌俊俏,嬷嬷一时愣住,这等青年,难不成是少爷的好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