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暖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
这还是第一次,她好心帮忙查案,却遭家属拒之千里,被驱赶的,若非知道他们和死者的关系,陆青暖都要怀疑,他们是恶毒的后爹后妈。
陆青暖目光淡淡,看着周晖和周娘子,语气里嘲讽带着同情,“凶手一天不抓住,你别说儿子,便是你们的两个女儿,以后保不齐都有危险!”
凶手若是一时冲动杀人,那便罢了,若是针对周家来的,那周家以后别想安宁日子了。
这浅显的道理,他们竟想不明白!
周娘子听了,面色不由微微一变,本能的伸手护住身边的两个女儿。
周晖眼皮抽搐,眸底闪过一丝忧色,但,一闪即逝,瞪着陆青暖,他更为火大,“胡说八道,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周家,你走,你们赶紧走,滚啊!”
真是无可救药!
陆青暖彻底失语。
“总归你们是孩子父母,你们好自为之!”
冷冷的盯了周晖一眼,陆青暖不再多说,淡淡的丢下一句,由袖里掏出一串铜钱来,随手扔在桌上,拉着温诀气愤离开,“我们走。”
温诀本是随陆青暖而来,他对查案没有执着,既然连死者父母都不想管,他更不在意。
但陆青暖却忿忿不平。
一路上,陆青暖面色沉沉如水,无法释怀。
明知孩子冤死,却无法帮忙雪冤,让她感到憋屈,更对周晖的做法感到悲哀。
温诀知道陆青暖的心思,他想开口安慰一番,可不知如何说,这世上,水猴子害死人的事很多,哪怕其中很多都是人祸,但民不举,官不究,许多案子就这样石沉海底,永无水落石出之日。
这世上很多案子,便是这样不了了之的。
但陆青暖有一颗嫉恶如仇的菩萨心肠,遇上这种事,想让她坐视不理,是很难办到的。
“他们不愿意查,我们也没办法,你尽力了,青暖,不用过于感怀。”温诀斟酌再三,开口劝道。
“我知道……”陆青暖低眸,委屈的落泪,吸了吸鼻子,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觉得自己太矫情,他们做为爹妈的都不在乎,我管他们作甚,只是,面对那孩子不明不白的死,我总有点共情可怜他们,同情他们,何况我是仵作,看不下去死者蒙冤。”
任何有良知的仵作,面对冤案,都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何况陆青暖两世都和刑讼打交道。
温诀握紧陆青暖的手,蹙眉叹息再三,迟疑了一下后开口,“你若是真想查,我们可以在暗中调查,不用去管他们夫妻俩。”
“只是。”温诀犹豫了一下,担忧的看着陆青暖,“只不过真查出来,那孩子是被人所杀的,到时候就不止周家人骂我们多管闲事了。”
温诀苦笑。
查案,为民申冤的同时,总要得罪人的。
现在是周家人骂他们多管闲事,等真相一旦水落石出,凶手必定被抓捕归案,届时,凶手的家人,便会痛恨他和陆青暖狗拿耗子。
这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若依温诀所见,他不愿再查。
闻言,陆青暖陷入沉默。
这道理她自然懂得,自查案以来,每破一件案子,必有一家人对她深恶痛绝,恨不能寻她报仇,但能为死者申冤,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周家与众不同。
受害者都不愿追查。
她确实属于多管闲事……
可她不是为了周晖夫妻,她是为了死者,陆青暖蹙眉,沉吟良久,最后抬头,眸光坚定道,“不管如何,我还是想查清楚,周晖夫妻不管,我们自己查,结果不论如何,我都要尽力。”
“好!”温诀点头,表示支持。
主意打定,陆青暖和温诀商议起来。
她决定先去案发现场,那个水塘附近看看。
便找了本地几个百姓,打听了一番,知道本地水塘不少,但有大柳树的,只有那一个,百姓指了方向,很容易就能找到,陆青暖向百姓答谢。
“唉,自从那水塘出了事,便没人敢靠近了,太邪乎。”老伯叹息摇头,眼里露出深深的忌惮,又好奇的打量陆青暖二人,“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的,你们打听水塘作甚?可是有事?”
边上几个百姓一片唏嘘。
“我们想去看看,那水怪究竟长什么模样。”陆青暖随便找了个借口,案子还没有一点头绪之前,不宜打草惊蛇,否则只会节外生枝。
什么!
听陆青暖想去水塘边看水怪。
可把几个百姓吓坏了,众人纷纷劝阻,老伯更是激动阻拦,“哎呀,你们两个小年轻,可不能乱来,那水怪可是吃人的,十分危险,周家那娃惨死,你们没看见?千万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