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伤不伤心,不知道。
但陆青暖看见温诀一身囚服,心里莫名的难过起来,酸溜溜的,于公,她要公道,于私她又不忍心看见温诀这样,更何况,犯错的不是温诀,而公道,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真正的凶手,长公主依旧逍遥法外……
她所追求的公道,到头来是一场笑话!
难道,她错了嘛?
陆青暖心里堵得慌,不觉有些悲凉,她知道世道艰难,正义难申,但没想到,撕开这世道的真实面目,这丑陋的一面,让她绝望。
温诀换好后,被官差押上大道。
陆青暖跟上,却被官差阻止,押送官差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陆青暖,尴尬的笑道,“陆姑娘,世子殿下身为犯人,流放途中,不许他人跟随,你不能再跟着我们了,何况你……”
何况温诀之所以被判处流放,这都是你击鼓鸣冤告状弄的,你这原告送被告,算怎么回事,百姓看在眼里,岂不疑心?!
温诀回首冲陆青暖点头,“你先走吧。”
陆青暖微微一愣后,反应过来,自知她的身份确实不合适和温诀一起,释然的点头答应,跳上马车,一挥马鞭,便领着马车队伍率先出城。
温诀这才慢悠悠上了街道。
“这就是温世子吧?他也有今天!我呸!”
“可不是咋滴,当初封锁全京城,多狂啊。”
“陆仵作厉害呀!”
京城百姓看见温诀被流放,都驻足围观,十分稀罕,其中有人叫好,有人唏嘘,更多的人啧啧夸赞陆青暖厉害,凭一己之力弄倒了堂堂世子。
温诀听在耳朵里,不去理会。
城外。
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官差停下,赶紧把温诀的枷锁卸了,递上温诀的衣服笑道,“世子殿下,刚才得罪了,请你换上自己的衣服吧。”
“这样也行?”温诀微微一呃。
“怎么不行?我们这也是为了方便,您带着枷锁,走路都不便,几时才能赶到德州啊,再说,您身份尊贵,若是让仇人盯上,岂不是麻烦,所以给你换回衣服,也是为了不招惹是非。”官差认真解释道。
“好,多谢方便。”
温诀知道这都是屁话,拱手笑了笑。
换回衣服,温诀快步去追陆青暖,在一个路口看见她早等候在那,温诀几步过去,“青暖。”
“上车吧。”陆青暖挪了挪位置。
温诀跳上马车,和陆青暖并坐在一起,看着野外的风光,颇有些新鲜,且有陆青暖陪伴,他真觉得,这不是流放,而是在游历天下。
一路上,温诀心情不错,不停和陆青暖说话,陆青暖却柳眉微锁,一脸心事重重的,很不开心。
“怎么了?你有心事?”温诀好奇。
“没什么。”陆青暖摇摇头,扭头看着路边的野草,问温诀,“我们何时才能到德州?”
温诀想了想,估算道,“走路的话一个月,坐马车赶路,最多七八天就能赶到。”
这样?
那路程倒是不太远。
陆青暖点头,忽然道,“离开前,我想再去庄子看一眼。”
“没问题。”温诀听了,没有二话,直接告诉官差一声,而后调转马头,折去了庄子。
——庄子。
经过陆青暖的调教帮衬,三夫人接管后的庄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规规矩矩,农户们辛勤劳作,再没有恶棍去剥削压迫,不少农户家里的房子都翻新了,身上也添了新衣服,脸上添了笑容。
“陆姑娘回来了!”
“先生好!”
遇上的老农小孩,见了陆青暖,纷纷热情招呼,陆青暖微微笑着,一一回应,“你们好。”
很快,三夫人闻风赶来,把陆青暖等人邀请到了她家,热情招待,向陆青暖和温诀报告了庄子的发展,“现在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上了学堂,农户们特别贫困的,都给减免租税……”
“好,真好。”
陆青暖听的连连点头,深表赞许。
接着,三夫人带着他们去看了村里村外。
庄子的一切都好,无论是庄家,还是百姓,温诀看着农户们有说有笑的,不禁感慨道,“青暖,若是你能为官,也是一方百姓的青天!”
陆青暖笑道,“女子不能为官么?”
她对朝廷的规矩,还不算很了解。
温诀点头,认真道,“能,以前也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是很难,比男子要难上百倍,所以,与其这么辛苦,我倒不希望你去当什么官。”
陆青暖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确实不想当什么官了,这世道,说到底还是皇亲贵族的天下,即便她削尖脑袋,混个官做,一路爬到一品二品的,一旦和皇族人对上,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压倒她,这种官,当来有什么意义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