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后,诀儿断不会如此不懂事的,毕竟他年纪还小,婚都未成,偶尔有些冲动,也是正常的,这千寿诞,大家都去,诀儿也去吧,也沾沾母后的福气。”
城安公主也看着太后,帮忙劝说。
不管长公主和城安公主如何说,这次太后态度十分坚决,一抬手,目露一丝沧桑,“不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多久活头。”
“母后怎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母后千秋鼎盛,定能长命百岁,儿臣们想多伴伴母后,皇兄也需要母后多多帮衬呢。”
这话一出,长公主和城安公主色变,顿时恭敬起来,不敢再多说温诀贺寿的事,太后连驾鹤的事,都说了出来,她们再“忤逆”,便是大不孝了。
两人都心惊。
未曾想到,太后袒护孟鹤溏,竟至如此!
“罢罢罢,生老病死,自古如此,没什么好忌讳的,你们皇兄那边,哀家是帮不上了。”太后摆摆手,叹息一声,又目露坚定道,“哀家一向规矩少,此番寿诞,只想乐呵一下,不想多生事,诀儿不必去行宫了,他对哀家的心意,哀家心领了,长公主,你回去给诀儿带个话,让他好好替皇上办事吧。”
“是,我记着了。”
话说到这里,长公主哪能不从。
温诀禁止去行宫贺寿,此事就此定下。
御书房。
“太后说,孟鹤溏纵有千般不是,但是世子殿下也过于直……此番寿诞,太后想要乐呵放松一下,温诀世子便不要去参加了,可留在宫里,陪皇上处理国事……”太后那边的一个小宫女,跪在皇上面前,一五一十,把太后的话如实报告了。
这宫女是皇上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
皇上默默听着,眸光渐渐冰冷。
无论宫女说的如何委婉,温柔,但皇上还是敏锐的听出了来自太后,强烈的讽刺意味。
这不是打压温诀。
这是借打温诀,在打他的脸呢!
太后知道温诀听命于他,因此话里话外,明理暗里,都在敲打他,她洞若观火,对一切了如指掌,皇上可以不由她,她也可以让皇上这边难堪!
皇上默默闭上眼睛,藏起眸底的无尽寒意,再次睁开,只存下淡淡的讽刺,看着桌上的奏折,多是孟家的……太后对孟鹤溏,还真是胜过他这个亲生儿子啊,亲儿子?只怕未必见得……
呵呵!
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挥手,“去吧。”
“是!”
宫女爬起来,默默退走。
“来人!”
皇上发话,传温诀进宫。
等温诀赶到,皇上向他说明了太后的意思,不让他去行宫参加寿诞,随后冷笑一声,幽幽看着门口,问他,“诀儿,太后口谕已下,你待如何?”
温诀:……!
“我要去!”温诀剑眉一蹙,毫不犹豫道。
事情本来是因为要不要给孟鹤溏封官,而引发的争议,如今却变成了他温诀顶撞太后,导致太后禁止他参加寿诞,这无端的锅,他不能背!
他若不去,岂不坐实了他不敬太后之罪?
温诀把想法告诉了皇上。
皇上赞同点头,又微有愧疚的看着温诀,“理是如此,只是此番太后意志坚定,恐难改变,你若不告而去,朕恐横生枝节,弄巧成拙。”
对于太后,皇上比温诀了解多了。
连他都未曾放在心里,何况温诀?
“皇上放心,臣自有主张。”温诀正色道。
他不信,太后真能将他赶出去。
听他如此执意,皇上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长公主府。
温诀刚回来,就被长公主喊了过去,长公主拉着温诀坐下,叹息道,“诀儿,太后旨意,此番千寿诞你留下帮你舅舅处理国事,就不要去参加了,你可知道?”
“听舅舅说了。”温诀点头。
“你意如何?”
“我要去!”
“不!”
长公主看着他,摇头道,“你不能去。”
“为何?母亲,我没错,皇祖母没道理不许我参加,难道因为孟鹤溏,就要让我背上不敬皇祖母的锅!”温诀眯眼,冷笑一声道。
长公主长长叹息一声,拉着温诀的手,语重心长的循循善诱道,“诀儿,你皇祖母年纪大了,如今一心一意护着她娘家唯一嫡子,你当面斥责孟鹤溏,已经触犯了她的逆鳞……你若偏要争个对错,最后伤的只能是你,难道一旦闹起来,你忍心让太后丢脸?”
这……
温诀默然。
他本以为太后动怒,只是一时之气,听长公主细说,方知他心思太简单了,此番太后的寿诞,他可能真去不了了,温诀蹙眉,最后轻叹一声。
“我听你的,母亲。”
温诀决定退步,不去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