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不敢动弹, 姚夫人看在眼里,更添几分怒气。
“不动手的,回头我全部发卖。”
胡妍美一步步上前, 姚夫人吓得往后退:“赶紧给我把她拦住,拦住!”
伺候的人不敢对齐宝兰动手, 但拦着还是行的。好几个人结成人墙, 不让胡妍美过去。
胡妍美便也放弃了,甩了甩手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 一脸惋惜地道:“都劈叉了, 脸也忒糙了。”
姚夫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这番羞辱过, 整个气得七窍生烟。
胡妍美却跟没看见似的,扬长而去。
直到人都走远了,姚夫人才回过神,此刻再追上去纠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怪她今日带出来的这些人太胆小……姚夫人气得暗自咬牙,想到什么,冷笑一声。与其自己亲手教训,还不如借着脸上的伤让老爷厌恶了她。
只要老爷不再护着,不用她出手,这城里那些对方子虎视眈眈的人就能撕了齐宝兰!
于是,姚夫人哭着回去告状了。
姚老爷看到妻子脸上的伤, 当下便生出了几分怒气。都说夫妻一体,打在夫人的脸上,那也是打他的脸。他压抑着怒火问:“是谁伤的你?”
一边问, 心里也开始盘算着到底是城里的哪位敢对夫人下这么重的手。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哪怕心里再看不惯对方,面上都笑语盈盈,从不会把事情做到绝处。当面给了姚夫人两巴掌……这是想要结仇的做派。
姚夫人看他发怒,心中一喜,面上却愈发的苦:“是齐宝兰打的。”
姚老爷神情僵住:“你说什么?”
“齐宝兰亲自动的手。”姚夫人说起这事,是真的有点委屈,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因为家中的缘故,她从没有挨过打,尤其齐宝兰曾经对她各种讨好,在她面前跟条狗似的特别听话。如今竟出手打她,她真觉得自己被一只养的狗给咬了一口,心中又气又恼。
姚老爷一脸不信:“你别胡乱编排。”
姚夫人气急,声音尖锐地道:“我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让他们帮忙拦着齐宝兰,一个都不听话,我要把他们全部卖了。”
这般生气,姚老爷便有些信了,他一脸疑惑:“齐宝兰脾气是挺厉害,但那都是对着外人,对着长辈还是挺尊重的。你到底在她面前说什么了,把人惹成这样?”
姚夫人哭着道:“以前我老觉得志礼配她委屈了,在她身上挑了不少毛病。如今她不再是志礼的妻子,又有你护着,这才敢对我动手了……老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姚老爷霍然起身:“我去找她。”
胡妍美面对着姚老爷的质问,倒也坦然:“她那意思,说你愿意护着我,是看中了我的容貌,想要和我像男女似的亲近。简直欺人太甚,这种事情无论摊在哪个女子身上,大抵都会动手打人。两巴掌实在太便宜她了,若不是她身边人多,我还要打。”
姚老爷听了夫人的告状,也认为是夫人说了不恰当的话惹怒了齐宝兰,但他没想到夫人竟然这搬荤素不忌,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和齐宝兰之间怎么可能有暧昧?
他皱了皱眉,想着回去之后要跟夫人好好谈一谈此事,口中忍不住道:“她是长辈,无论她说什么,哪怕不恰当,你不愿意听,就当她没说过就是。无论何时,你都不该对长辈动手……”
胡妍美好笑地问:“凭什么?”
姚老爷微愣了一下。
胡妍美再次道:“养我长大的又不是她,她也没给我占便宜,也不愿护着我。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她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眉的。若不是有姚志礼夹在我们之间,我早就不忍她的说教了。退一步说,她如今也不是我的长辈,还想对我指手画脚,想得美!”
姚老爷:“……”
他脸色不大好:“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你是玉儿的祖父,愿意护着我们母女。”胡妍美也知道自己的生意会做得这么顺事,占了姚家的便宜,她想了想道:“如果你有心,我可以将新出的货物交一笔给你,就当是谢礼了。”
姚老爷哑然。
齐宝兰新做出来的东西有多好卖,他是听说过的。根本就不用压货,拿到手转手就能换成真金白银,那送的不是货,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在商言商,齐宝兰这是不想占他的便宜。
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姚老爷觉得有些头疼:“志礼那小子做得不对,你要打要骂要闹都可以,但凡事都有个度,折腾地过了,他会生气,我也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