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巧听了沈乔溦的问话,慌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我们宫中并未取到了足够份例的红箩炭,甚至黑炭的份例也是远远不够份例。”
“嗯?你且说清楚。”沈乔溦如同洁净玉盘般的面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
“皇后娘娘,自打入了冬,我们宫中的炭火份例一直都是远远不够应得的份例。去内务署取炭火的份例,内务署的人也不给。”如巧如实地将入冬以来,景澄宫所受的委屈,全与沈乔溦说了。
沈乔溦问了如巧这么久,再不进去寝殿去看看床榻上的赵婕妤也说不过去了。
沈乔溦本想要与如巧说“赵婕妤正睡着,本宫便不进去了”,话刚要说出口,就听见寝殿里面传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乔溦余光看见了一抹湖蓝色,正是刚从床榻上起身,往外殿花厅走着的赵依雪。赵依雪体态瘦削,感了风寒之后,更加瘦弱了,面容煞白,难掩憔悴之色。
赵依雪也已看见了今日来景澄宫的沈乔溦,见着沈乔溦似乎是瞧见了自己,脚上的步子又看快了一些。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赵依雪人还未到沈乔溦面前,便已请安道。
沈乔溦偏转过身来,看见委身请安的赵依雪,上前走了两步,伸手将请安的赵依雪扶起。“赵婕妤还病着,不必行礼,快起身。”
“谢皇后娘娘。”赵依雪由着沈乔溦站直了身。
“赵婕妤,你身子还病着未好全,到寝殿床榻上坐着说话吧。”沈乔溦面容上含着笑意建议道。
赵依雪点头应道:“是的,娘娘。您这边走……”
沈乔溦随着赵依雪,往寝殿内去了。
如巧搀扶着赵依雪,重回了床榻,掀了被子,在床榻上靠好了。沈乔溦在床榻一侧的花梨木扶手背椅上坐下。
“赵婕妤,怎么突然感了风寒。太医是怎么说的?”沈乔溦微笑着关切地问道。
赵依雪颇为感激沈乔溦的关询,“周太医说臣妾是冻着,因而着了凉,染了风寒。”
“怎么会冻着了?是外出衣物着的不够,还是……”
赵婕妤没有回沈乔溦的话,如巧抢着回沈乔溦的话道:“娘娘,我们景澄宫……真的是太冷了。”
“嗯。”沈乔溦颔首。
“皇后娘娘……”如巧又是如同在正殿花厅那般“扑通”跪在地上,“内务署每个月都要克扣我们景澄宫的炭火份例,去要了也不给,可是这冬天怎么能够不燃炭呢。仅有的炭火烧完了之后,整个景澄宫只能挨冻。我们娘娘体弱畏寒,没有炭火取暖,因此染了风寒。”
沈乔溦倚靠着花梨木扶手背椅的椅背,细听着如巧的言辞。
“内务署为何克扣景澄宫的炭火份例,你们心中可否清楚?”沈乔溦淡然。
如巧听了沈乔溦的询问,眼神偏看向赵依雪,见赵依雪并没有要说的打算,便还是决定噤口不言。
沈乔溦留意到了如巧这细微的小动作,微微一笑。
“既然你们景澄宫自己都不知晓因果缘由,那本宫即使去查,怕是也查不到什么。本宫一向讲究一切随缘,不可苛求。若是查下去,什么都查不到,最终也只能就此罢休。……青沅,待会回到未央宫,从未央宫的炭火份例中,拨出部分,送到景澄宫来,虽说不多,至少能够赵婕妤养病时日所需。”
说着此番话,沈乔溦与从花梨木背椅上站起了身。
“不过……本宫也只能帮赵婕妤到此处了。青沅,咱们回宫吧。”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巧焦急地喊沈乔溦。
沈乔溦停顿住了脚步。
“皇后娘娘,内务署之所以克扣我们景澄宫的炭火份例,是因为听了……”
“如巧!”赵婕妤急忙叫到如巧的名字。
“娘娘,您就让奴婢说吧。您身虚体弱,冬日里少不得炭火。咱们就同皇后娘娘说了吧。”如巧劝自家娘娘道。
赵依雪听了如巧的劝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如巧说出了口。
得了赵依雪的答允,如巧立刻转向沈乔溦。
“皇后娘娘,内务署克扣我们景澄宫的炭火份例是受了……关雎宫月贵妃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