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1)

山榆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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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梁铭瀚没有回复,沈乔溦总算是得以从紫宸宫“脱身”。

“桃夭,你扶着我点。”出了紫宸宫的殿门,沈乔溦终于放松了下来,低声与桃夭说道。

桃夭急忙搀扶着自家公主,一步步慢慢地走着。北祁皇帝这人也是过分,丝毫不见当年在南浔那般模样。今非昔比,河西河东,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她还是很生气北北祁皇帝他对公主的冰冷的态度,她从小陪伴公主长大,公主待她恩重如山,她好心疼自家公主。

“公主,小心,你走慢一些。”

沈乔溦感觉自己的双腿比之前好了一些,步子上也略微加快了一些。“无妨,我的腿好了一些了。只要你扶着我,就没关系。”

“公主,……皇上他没有……没有为难您吧?”桃夭忍不住小声地说道,以仅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

沈乔溦的笑容云淡风轻,桃夭一直都伴随在自己的身边,明晓梁铭瀚的态度,因此出声劝慰:“他能怎么为难我?清媛这件事错不在我。”更何况,自她和亲到北祁第一日始,梁铭瀚他对待的态度便一直都是如今这般了,说实话,她都已经彻底习惯了。

质子皇后,如履薄冰,众矢之的,可来之则安之,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

“桃夭,我肚子饿了。”沈乔溦轻轻抓了一下桃夭,语气娇嗔。

桃夭立马开心地答道:“公主,那咱们回去吃白玉薯米糕。”这般模样的公主,是最真实的松阳公主,是整个南浔的掌上明珠。

“那还等什么,加快脚步呀。”沈乔溦被桃夭的样子逗笑。

桃夭还是担忧沈乔溦站立甚久的双腿。

“口腹之欲,更为要紧。”沈乔溦笑道。

主仆两个人并肩而行,一倚一扶,脚步却不慢,别有生趣。

……

“清媛,皇上那里,本宫已经回禀过了。”沈乔溦坐姿端庄,面容上是优雅的笑意。“关雎宫那件事就此作罢了。虽然没有办法还你一个真相,但本宫可以保证你不必再受之前那般的委屈了。”

清媛感激不已,跪倒在未央宫的内殿的蓝底云纹栽绒花毯,声音颤抖地叩谢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清媛,你不必谢旁人,这件事你要谢的是你自己。”沈乔溦望着栽绒花毯上跪着的清媛说道,又看了一眼桃夭。

桃夭会意,上前将地上的清媛扶了起来。

沈乔溦复道:“一是事情并非是你所为,二是你不惧酷刑,坚持保住自己的清白。……所以说,你不必感激旁人,感激自己便可,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清媛明白了沈乔溦的话意,心中对这位来自南浔的未央宫皇后,不单只是感激之情了,还多了一份敬佩与崇敬。

“清媛,你若是还有话想说,且说即可,不必过于顾忌。”沈乔溦见清媛似是还有话想说,遂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以后一定会尽心服侍娘娘的,不忘娘娘的恩德。”清媛的眼睛里面,都满是真诚。

“好。”沈乔溦听闻后,旋即笑道。

沈乔溦想了想,又问道:“清媛,你的名字是父母亲为你取的吗?”

“回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家中六个姐妹,父母只会耕种织布,不识字。奴婢是家中老二,父母亲就唤奴婢为‘二娘’。奴婢‘清媛’的名字,是教奴婢规矩的嬷嬷起的。”清媛具答之。

沈乔溦笑着应道:“本宫记得,你是沅水郡人。”

“是的,娘娘。”清媛答道。

“来到燕都,可有思念家乡之山水?”沈乔溦轻声问道。

“有,经常会梦到。”

“既然今后留在未央宫了,那便换个名字,忘记过去那些不快之事,带着对故土的想念,好好过日子吧。”沈乔溦声音温柔,但其中包含着不可忽视的坚定力量。

“读起来不变,还是青沅。不过是,青青草木之青,沅水之沅。”

“哇,公主,奴婢好喜欢青沅这个名字。”桃夭难掩羡慕之情。

“娘娘,奴婢也喜欢。谢皇后娘娘。”青沅又想要跪下谢恩。

沈乔溦含笑,阻止青沅道:“道谢,本宫收下了。但不必再跪了,站着一样可以道谢。”

“今后,青沅你与桃夭一样,未央宫便是我们在燕都的家了。”

未央宫在这严寒的燕都城中,为她们遮蔽风寒,还算温暖。这里是她们这些异乡人在北祁的家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青沅的伤,养了大半个月,养好了。有了她,桃夭总算是不若从前那般忙碌劳累了。

这大半个月,寒冬更深了。按北祁的礼仪典章,内庭后妃们每日都要在卯时到未央宫晨省请安。沈乔溦和亲到了北祁,嫁到燕都,入主未央宫之日,内庭后妃们已入住内庭一年多。于是,她顺势就免了这个规矩。梁铭瀚那边,并未有什么不赞成的意思。内庭的其他妃嫔们,心里更是巴不得如此,更不会有什么闲言。

这种你乐之我更乐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既然身居北祁内庭后位,后宫之务,还是需要沈乔溦过目,上心留意。沈乔溦在南浔时候,是从来无需过问这些宫廷内务的事情的,她成天脑袋里面想得就是,去哪里策马,去何处赏花,去何地游船……

既来之,则安之。每每回忆过去时光,她不免都要这般提醒自己。不为别的,就为能够坚强地适应新的身份。

沈乔溦晨起,漱洗更衣完毕之时,桃夭与青沅,已备好了早膳。沈乔溦早膳必食清汤金丝面,金丝面和灌浆包子是南浔最有名的面食。沈乔溦打小就极爱,每日吃食都不生厌。到了北祁,惊奇地发现,北祁皇城中的御膳司竟然有会做金丝面的膳师,虽然做得不如南浔云间皇城的御膳师,但也已经算是很地道了。

金丝面甚是考验膳师的功利,金丝面之所以名为金丝面,是因为其每根面条悉如细如发丝,并且面丝绵而不断。煨之以清淡口味的炖鸡汤,其间掺杂几片青菜叶片,口感细腻爽滑,柔软香甜,令人回味无穷。

桃夭每日去御膳司取清汤金丝面,曾问过御膳司的宫人,据说皇上偶尔会想要用食清汤金丝面,因此皇城里的膳师特意学了这道南浔有名面食。

除了清汤金丝面,燕都城有名的萝卜酥饼,也成了沈乔溦早膳桌上,必不可少的膳食了。萝卜酥饼是以燕都为主的北地名吃。萝卜酥饼以酥面为皮,包入萝卜丝馅,在锅中煎烙而熟。酥饼煎熟之后,外皮色泽金黄,极为诱人。品尝起来鲜香酥脆,外焦里嫩,清鲜可口。

沈乔溦一边用着早膳的金丝面和萝卜酥饼,一边听着青沅讲着近两日内庭的事务。

“娘娘,昨天晚膳过后,景澄宫的赵婕妤请了太医署的周太医。”青沅如实地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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