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家之所以能建起这大宅瓦房,是因为此处曾居住原主一枝三世同堂,五户人家,只是到原主这一代只剩他一枝。
且,原主父亲考中了秀才,改换了门庭,又将东厢用于村学,这才勉强算是合了礼制。
若安左晋明说的以仆房为墙?商榷怎么想都觉得他说的是四合院。
姜令也说道:“少爷亦可建成阴阳院,以主宅为心,一面为私学,一面为私宅。”
姜令这个主意也不错,只是这面积至少也增加一倍有余。
“宅院的事可先放放。”商榷说道:“言归正传,像火炕这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少爷我还会很多,实在不需要太保密。”
左晋明说道:“火炕可以传外,但先期还需紧着俞城本地的无田之家传授,让他们先赚上一笔辛苦费。”
姜令也说,“或可与上面的火炉一并传授于匠人,算是为匠人们添一门手艺,土胚之法可另为一技分授之,受众广矣。”
这两个想法都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商榷又道:“府台大人允田四千亩,及我名下可置办的私田,置田后招募佃户的事,也需抓紧,若等来年,只怕会误了春耕。”
姜令说道:“佃户到是有些,少爷举人取得功名已经县衙公示,前几日已有农户上门询问,只是不知少爷何时置田,且府台允的四千亩田地,少爷可有打算选在何处?”
商榷说道:“私田自然要选在源溪村的附近,一次也不用多置,县令转过来的那三百亩先用着,再选五百亩就是。”
“府台大人允的那四千亩田,所需佃户和农户都不少,不知苦延村外迁的村民,能否在俞城这边落户?”
左晋明说道:“跨府落户不太容易,如果只是收纳佃户倒可酌情入册。”
姜令说道:“少爷,何不与里正商量一下,村里的村民私田亦不多。”
虽有制庶民私田可置五十亩内,但因为耕种不及,很多百姓只能勉力耕种一二十亩。
商榷却为难地摇了摇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要提高农力,还需要先改善用具材是,否则纵有千百田亩,也无力耕种。”
现在百姓的农具多是木制,铁器用具极少,这也是匠艺家传的原因,盖因工具难得。
上次挖红薯时,佃户手中所持木铲,即是他们常用的农具了。
如今铁器限制严格,若要制铁制的农具,非惊动郡守不可。
左晋明问道:“少爷可是有利器可用于农耕?”
商榷从摊开的画卷中,又抽出两张,上面画的正是铁犁铧、曲辕犁、锄头、铁锨、镰刀和水车等常用农具。
商榷指着图中的农具说道:“农具非全铁,只是前端需要铁制,可加快耕种,节省人力。”
左晋明看着图,想了想,“此等铁器,只怕很难过匠器局那一关。”
商榷也知道,所以才没有一早就拿出来,“若是以竹或木制,虽亦有用,但耗费太快,只怕需一年或一季一换。”
全木制的农具只怕用一阵就需要更换,若是分体式,只怕犁头更换的会更勤一些。
若是开荒地,更是耗费时力,反不如百姓手中已有的石器。
正当商榷头痛不知该怎么办时,姜令说道:“少爷之忧,无非是希望百姓富足。”
商榷闻言看他,等他接着往下说。
姜令将商榷摊开的图卷又卷了起来,扎紧,只留了地窖和火炕两张,“少爷心系百姓,无须一蹴而就,可徐徐图之。”
指着留出来的两张图卷,“有此二物,又有红薯果腹,百姓当能安稳。”
“红薯亦无须太多,家家开上半亩荒田,不用交税,收成就足一家生计,有了果腹之粮,常田所耘必有剩余,积少成多,虽需要时日,但最为稳妥。”
商榷急燥的心情慢慢平复,确如姜令所说,他有些急燥了,到此不过一年时间,外界环境如何尚实未探明,实在无须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办成。
如今还有一件挂心之事,左晋明曾言,制盐之法事关十国盟约,他轻易不敢提出,但守着宝山而不用,心中亦是不甘,“那盐矿……”
左晋明立即明白,商榷还是在想那制盐之法,“此法现在不易现世。”
姜令已从左晋明处知道商榷有制盐之法,可将毒盐制成可用的食盐,但他也认为此法暂不可示人,“少爷,此事此关重大,万望三思。”
商榷叹了一口气,只恨江郡一地贫苦,人口稀少,纵有良方也难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