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地看着老侯爷。
“……是。”
老侯爷也退开了好几尺。
顾如佳用棉球蘸了生理盐水，开始为皇帝清理脸上与脑袋上的血污，其实皇帝长得也不错，就是和宣平侯相比还是逊了一分颜色。
可宣平侯好小气！
顾如佳果断决定他再长得再好看自己也不磕。
“咝——”
这一鞭子抽得不轻，皮肉都翻开了。
皇帝疼得一抽一抽的。
老侯爷自知理亏，一直跪在不远处不敢起来。
宣平侯也有点儿理亏，算了，皇帝都坐着，他也不好站着让皇帝仰视他，于是他来到了老侯爷身旁。
老侯爷以为他也是要跪下请罪的，好心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点儿地方，结果就看见宣平侯蹲下来，开始无聊地在地上画圈圈。
老侯爷：“……”
顾如佳看了看他脑袋上的伤口，说道：“你要缝针，我先给你剃头，然后给你打点麻药。”
还要剃头？还要缝针？
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如佳从拿出刀片，皇帝的龙体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变得不安，当她拿出一支麻醉针，皇帝差点晕过去。
她一针扎下去。
皇帝咬住袖子：“呜~”
顾如佳：这熟悉的声音和小动作……
皇帝彻底掉了马……
顾如佳不动声色地为皇帝缝合完，给皇帝的脑袋缠上绷带与纱布头罩：“注意伤口的干燥卫生，明天来医馆换药。”
说罢，顾如佳收拾好小药箱与医疗耗材，朝皇帝伸出手来。
“诊金。”
她说。
皇帝出门怎么会自个儿带钱在身上嘛？以往是魏公公掏腰包，奈何今日没把魏公公带出来。
皇帝于是把目光转向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宣平侯，冷声道：“宣平侯！”
“陛下您叫臣？”宣平侯画圈圈被抓了也丝毫不尴尬，他这人就鲜少有尴尬的时候，这一点上，顾如佳和他倒算是同类。
宣平侯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来到皇帝身边……单膝蹲下。
一个蹲下的小动作，从容优雅有气度，这个男人，不论做着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可惜皇帝不是颜狗：“给钱。”
宣平侯看了顾如佳一眼，无奈地掏出荷包，在掌心里倒出几个元宝和银裸子。
不出意外的是，他又从里头捡了个最小的放在顾如佳的手心。
皇帝的眼神简直冷到了冰点：“朕的龙体就值这么点银子？”
宣平侯肉痛地挑了个第二小的银裸子放到顾如佳手里，以为他是给两个，不料他把方才那个最小的拿了回来。
皇帝：“……”
顾如佳：“……”
皇帝气得不行了，直接把他所有的银子都抓过来给了顾如佳。
顾如佳拿到诊金后坐上马车离开。
一直到马车走远，皇帝才回过神来，皱眉看向老侯爷：“你方才挥鞭子是要打谁？”
老侯爷将顾如佳与那名可疑女子的事儿说了：“……臣原是打算送她们俩去官府定夺。”
皇帝的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比挨了老侯爷一鞭子更可怕：“你怎么能偏袒别人？”
别人？那丫头也不是自己人呐？
老侯爷性子很轴，有时不太懂得变通，或许不愿去变通，他正色道：“臣不是在偏袒任何人，只是这种事不论如何都该报官才是，怎么能由着那丫头自己胡来？”
皇帝看着老侯爷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该不会你还不知道她是亲孙女吧？
何止老侯爷没认出那是自个儿亲孙女，宣平侯也没认出顾如佳是自己亲儿媳呢。
他还在心里寻思着，以后见了儿媳一定得大方点，不能让儿子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