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回头看了一眼，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巷子窄，他一会儿半会儿也没发现人少了。
唰唰唰！
等他再次回过头时，身后已经只剩下一个随从了。
那随从瞪大眼，一脸惊恐！
贺公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随从嘭的一声倒下了！
顾如佳出现在了贺公子的面前。
她一袭窄袖青衣，乌发如墨，用萧清朗送她的白玉簪子挽了个单髻在头顶，垂下的青丝如缎，寒风中飘逸自然。
她眼神清冷，透着一丝淡淡的不屑。
“贺惊鸿？”她说。
贺公子一把将鸟笼子挡在身前：“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顾如佳直言道：“听说你院试舞弊。”
贺公子眼神一闪：“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看来是有。
这就没什么好废话的了。
顾如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了他的双腿上。
正寻思着是打断他的腿，让他爬也爬不去考场，还是折了他的手，为萧清朗院试的事报仇？
结果贺惊鸿抱着鸟笼子，二话不说地跑了！
顾如佳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纵身一跃，一步蹬上墙壁，从他头顶越过，转身一个回旋踢，将他踢得整个人凌空后翻了一圈，嘭的一声跌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鸟笼子也砸在了地上，砸坏了，花重金买来的鹦哥儿飞走了。
贺公子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何尝这般摔过？只感觉自己的脑浆都散了，五脏六腑也移了位。
顾如佳淡淡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揪住他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仔儿似的将他拎了起来。
然而她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一道黑影落在了她脚边，她循着影子扭头一瞧。
萧清朗不知何时来了巷子，正站在巷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以及她手中的贺惊鸿。
顾如佳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眨眨眼，无辜地说：“他摔倒了，我把他扶起来！”
顿了顿，小脸严肃道：“我不打架的！”
萧清朗：“……”
贺惊鸿：“……”
“你先回去。”萧清朗对顾如佳说。
“哦。”顾如佳轻轻地放开贺惊鸿，特别温柔，“小心，别磕到头。”
贺惊鸿浑身发抖！
顾如佳乖乖地离开了。
萧清朗淡淡地冲贺惊鸿伸出手。
贺惊鸿惊魂未定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是被顾如佳吓到了，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也就想起顾如佳是谁了。
他与萧清朗同在国子监，平日里他就很关注萧清朗的一举一动，自然见过总来国子监接他放学的顾如佳。
贺惊鸿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一个院试被人换了试卷都不敢把事情闹大的穷小子，有什么胆量在自己面前嚣张？
因为对萧清朗的不屑，连带着对顾如佳也多了一丝不屑。
贺惊鸿抓着萧清朗的手站了起来，他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捂住疼痛的胸口，对萧清朗恶狠狠地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那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还放跑了他那么贵的鹦鹉，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望着他蹒跚离开的背影，萧清朗淡淡开口：“你不想让我为你代考了吗？”
贺惊鸿步子一顿。
萧清朗从容淡定地看着他：“我为你代考，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贺惊鸿转头看向萧清朗，狐疑地眯了眯眸子：“那个女人对你这么重要？”
萧清朗：“我还有一个条件。”
贺惊鸿：“你说。”
萧清朗道：“先前王管事承诺我的酬金，你也必须付给我。”
贺惊鸿讥讽道：“呵，你们打了我，还想要酬金？”
萧清朗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打了你，我压根儿不会答应。”
贺惊鸿的眼神闪了闪，在心里仔细计量了一番。
他从平城见了萧清朗的八股文便开始注意对方，从乡试到国子监，萧清朗的表现都可谓是无可挑剔，若萧清朗当真能替自己下场，那么自己的会试成绩就不必担心了。
除了安郡王，没有任何人能厉害得过萧清朗。
“好，我答应你。”贺惊鸿扬起下巴道。
“口说无凭。”萧清朗望了望不远处的一间书斋，“你必须立下字据，保证只要我替你考上贡士，你就不能再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烦！”
贺惊鸿眉头一皱：“你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