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自己房中。
正收拾着东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门是开的，进来吧。”她说道。
进来的顾瑶瑶。
姚氏看着她，微微一愣：“瑶瑶？”
顾瑶瑶双手背在身后，犹豫了一下，走到她身边：“那个……”
她欲言又止。
姚氏看了她一眼，垂眸，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吃过饭就要走了？”
她继续叠衣裳，灯光昏黄，一时让人看不清她叠的是谁的衣裳。
她定了定神，忍住心头苦涩，说道：“没关系，娘知道的。”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我不是因为要带他们见净空才没去皇宫的。”顾瑶瑶抿了抿唇，“我，想见你。”
姚氏狠狠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
顾瑶瑶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想。”
姚氏眼眶一红。
她一直觉得女儿与自己很生分，不是女儿对自己不够好，而是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隔阂。
她尝试着去靠近女儿。
她能感受到女儿对她的善意。
可她始终无法走进女儿的心。
女儿至今，都没叫她一声娘。
方才在向轩辕大元帅介绍自己时，女儿卡住了，她知道女儿是喊不出那声娘亲，但又不想当着外人的面生疏地喊她夫人落她颜面。
姚氏曾安慰过自己，女儿不依赖自己，是因为她没养育过女儿一天，她可以默默地将这种孤独承受下来。
就算她一辈子不喊她娘亲也没关系。
可方才女儿说，她心里想她。
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感受了。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瑶瑶……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叫我一声娘……”
“娘。”
顾瑶瑶叫了她。
姚氏不可思议地朝顾瑶瑶看来，整个神情都怔住了。
“不是不喜欢你。”顾瑶瑶说，“我，有过不好的经历，叫不出来。”
“什么不好的经历？”姚氏心一揪，想到了顾瑾瑜的亲生爹娘。
“不是顾三夫妇。”更多的，顾瑶瑶不愿意往下说了。
“好，娘不问了。”姚氏含泪哽咽道，“那为什么现在又可以了？”
顾瑶瑶道：“不知道，就是可以了。”
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似乎正在被什么治愈着。
是景音音，是顾瑶瑶娘，还是失控嗜杀后没被任何在意的人当作怪物抛弃的自己？
她答不上来。
人的感情还是太复杂了，她参悟不透。
只是直觉是怎样的，她就怎么做了。
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