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太傅毕竟是安郡王的祖父。
就算与庄太傅闹掰了,也并不代表安郡王就能心安理得地出卖庄太傅了。
萧珩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强迫他。
安郡王的眼底掠过一丝挣扎,半晌,他拽紧了拳头,低低地说:“我祖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如果你们打算去他的书房或者他的院子找东西,那你们可能打错如意算盘了。”
“那他会放在哪里?”萧珩问。
安郡王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东西,还有,他心情。他说过,要让自己都感觉不到规律,别人就参不透你。”
他讲的全都是大实话,他祖父的心思比海都深。
萧珩啧了一声:“还真是只老狐狸。”
安郡王又道:“庄家比元帅府还大,你们漫无目的地找肯定找不到。”
萧珩站起身来:“找不到也得找。”
今晚他就让龙一去找。
“萧清朗。”安郡王叫住他。
萧珩回头:“怎么了?”
安郡王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神色复杂地说道:“我去找。”
夜幕低垂,庄家的府邸渐次亮起烛火。
下人们将廊下的灯笼一个个取下,点亮之后再高高挂上。
庄太傅坐在书房翻看徐次辅等人呈上来的折子。
最近朝中颇大动静,邢尚书与庄太后平反,各自恢复了身份与权势,而庄太傅在太后遭人构陷时袖手旁观的行径说辞不一,有大臣认为他是忘恩负义,不顾念兄妹亲情,也有大臣提出他是知情人,只是在配合庄太后等人一同演戏。
众说纷坛,文臣的嘴皮子就是干这事儿的,真让他们闲下来他们就该找别的不痛快了。
庄太傅真正在意的不是朝堂上的这点儿口角之争,而是——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墙壁的一幅山水画上。
“老爷!”庄家的管事在门口喜色禀报道,“郡王回来了!”
……
威严肃穆的庄府大门外,安郡王一袭素衣长跪在台阶下。
离开庄家的这段日子,庄太傅一直没他消息,不过没消息就说明他还活着,若是死了京城早翻天了。
庄太傅倒也没刻意去寻他,斩断他一切退路就料到他撑不了太久,总有一日会主动回到家里来求自己。
果不其然不是?
庄太傅披着褐灰色大氅来到了庄府门口。
下人们全被管事遣散了,不论庄太傅如何制裁安郡王,安郡王都是他亲孙子,他可以看安郡王的落魄,下人不能。
“小的去库房看看。”祖孙俩见面后,管事也寻了个借口告退。
庄太傅却道:“不用,你就在这儿待着。”
管事尴尬:“啊,是。”
这也太为难他了,今日看了小主子的笑话,来日小主子当家了不得给他穿小鞋呀?
庄太傅没理会管事,他缓步来到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道孤零零跪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