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萧珩说。
宣平侯:……老子能不知道你是有事?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不能和儿子发火。
欺负庄太傅时有多爽,被儿子欺负就有多惨。
萧珩出事前,父子关系中宣平侯是占据绝对的强势主导地位,四年过去,二人的地位调了个个个儿。
“要不我给你请个假?”宣平侯道。
“不必。”萧珩淡淡地下了马车。
宣平侯跟着下来。
从前没仔细比过,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就看了眼儿子的头顶,然后他发现儿子长得太高了,只差一点就要越过他去了。
他可是武将,自幼在泥堆里跌打滚爬,长个子是应该的,这小子啥也没干,也没见他跑跑跳跳的,怎么个子窜得这么快?
眼看着萧珩就要走进翰林院了,宣平侯眼尖儿地察觉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他可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除了这张脸能看,身上其实早已无一处完好的地方,他受过的伤只怕比萧珩摔过的跤都多,能看不出他的瘸腿与从前不一样了?
他问道:“你的脚好了?”
萧珩的步子一顿。
“真好啦?”宣平侯惊喜地看着他。
萧珩依旧不打算搭理他。
宣平侯叹道:“就那么恨我?你是不是在怪罪我当时忙着查案,没赶去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还是说,你在埋怨我没能早一点察觉到那伙人的存在,害你被逼得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直男在认错这种事上永远找不到重点,能把人气得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一块菜圃来!
萧珩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进了翰林院。
宣平侯一头雾水,怎么又生气啦?
常璟驾着马车赶到附近。
宣平侯唉声叹气地上了马车,他往车壁上一靠,生无可恋地说道:“常璟,我太可怜了,萧珩他不认我,我要成孤寡老人了。”
宣平侯这句话的本意是,快说“你不老,你正当盛年,你还能再盛世美颜二十年!”
不料常璟直接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常璟认真地来了一句:“没事,你死了我给你摔盆。”
宣平侯:“……”
却说顾瑶瑶高强度行医了一天一夜后,被萧珩抱到西屋沉沉地睡着了。
或许是她不认床,又或许是这间床铺上有她喜欢与心安的气息,她一觉睡到了下午。
而就在她即将苏醒前,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域,海域之上是一个正在厮杀的战场,宣平侯位于一艘千疮百孔的战船上,手持长剑,身穿黑色玄铁盔甲,在血色弥漫的甲板上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