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得完吗？”萧清朗终于理他了，却不是什么好语气。
太子扫了眼二人面前两碗打卤面，心道这也太寒酸了，他大方地说道：“今晚我请客，萧修撰随便吃，不用和我客气。翰林院的俸禄若是不高，萧修撰可以来我府上挂名做个幕僚。”
萧清朗淡淡地看着他：“结党营私是重罪，太子确定要这么做吗？”
在府上养幕僚与食客并不罕见，皇帝一般睁只眼闭着眼，可若是养到天子门生的头上就触碰到皇帝的底线了。
萧清朗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乃天子门生，当全心效力陛下，太子让我挂名去你府上，将陛下置于何地？”
太子一噎，吭不出声了。
方才只顾着揶揄萧清朗，都忘了这家伙是两榜进士，得过父皇召见，吃过鹿鸣宴，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
自己这是在挖父皇的墙角么？
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待他这个太子？
“咳咳咳！”太子正色道，“孤方才只是试探你，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很快，二人的凉菜也上了，是一碟凉拌三丝与一碟卤水羊肉。
萧清朗夹了一片最嫩的羊肉放到顾瑶瑶碗里。
太子妃看了看萧清朗，又看了看顾瑶瑶。
这是她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与二人相见，萧清朗的模样与印象中那张充满少年稚气的脸不断重合，但又反复剥离。
那个阳光率性的小少年，眼神天真无邪，温暖而澄澈。
眼前的萧清朗却多了好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冰冷，他的五官少了当年的稚气，多了几分男子的内敛与英气。
然而他看向顾瑶瑶的眼神却是与众不同，有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
他曾经也这样看她，仿佛一双眼睛里只有她。
太子妃暗暗捏紧帕子。
我在想什么？
怎么又把他当成了阿珩？
这家的羊肉很对顾瑶瑶的胃口，她吃得很香。
太子原本没打算搭理她的，可萧清朗噎了他一把，他还不上嘴气氛着实尴尬，不自觉地便将目光落在了顾瑶瑶的脸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脸怎么——
“客官！您的菜来了！”
店小二将店里的招牌菜上了满满一桌。
虽是琳琅满目，可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萧清朗他们的那盘羊肉最好吃！
顾瑶瑶与萧清朗差不多吃完了，正打算离开，顾瑶瑶忽然吸了吸鼻子：“小二，什么这么香？”
店小二笑道：“是咱们店里的桂花酿，客官若是喜欢，我送你们一坛！新店开张，欢迎日后常来！”
“这个是酒吗？”顾瑶瑶看着店小二递过来的瓶子问。
店小二道：“不算酒！喝不醉的！姑娘家最喜欢——”
顾瑶瑶喝了一口。
下一秒，嘭的一声，小脑袋砸在桌上醉倒了！
也亏得萧清朗眼疾手快，及时将手背垫住了她额头。
店小二讪讪：“客官还真是……不胜酒力啊……”
太子妃轻声道：“我们有马车，让车夫送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