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瑜赶忙收好琴，去茶室补了一点胭脂，又理了理头上的发簪，然后下楼去见安郡王。
不料安郡王已经不在了。
却原来，是庄梦蝶无意中说了句“那丫头在隔壁医馆做药童呢，我那天看见她了”，于是安郡王去了医馆。
只是安郡王也扑了空。
顾如佳受不了院墙后的琴音，提前下班了！
这会儿家里的四个男子汉还没放学，顾如佳先去灶屋炖汤，炖到一半房嬷嬷来了。
“不好了大小姐，夫人她身上长了很奇怪的东西！你快去看看吧！”
顾如佳把灶膛里的火弄小了些，让锅里的汤继续温着，与房嬷嬷坐上马车去了侯府。
姚氏看到顾如佳，又把房嬷嬷数落了一顿：“都说了我没事，你不要什么都去找佳佳。”
“小心些总是好的。”顾如佳说着走上前，给姚氏看了看，“是湿疹，没事的，擦点药就好了。”
姚氏看向房嬷嬷：“我都说没事吧？看把你大惊小怪的。”
房嬷嬷长松一口气：“我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凌姨娘自打被夺权后便有些不安分了，频繁往顾承风与顾承林的院子去，在兄弟二人面前怒刷好感，弄得二人如今恨不得把姚氏赶出府去。
她是自己不出手，打算借刀杀人。
房嬷嬷一直防着凌姨娘呢，可就怕防不胜防。
顾如佳从小药箱里拿了一盒湿疹膏给姚氏：“以后再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不在乎多走几趟。
房嬷嬷将顾如佳送上马车。
顾如佳回到碧水胡同。
老太太问：“你娘没事吧？”
顾如佳道：“她没事。”
只是连顾如佳都没料到的是，姚氏的确没事，家里的两个弟弟却出了事。
最先出现症状的是小净空。
晚饭时小净空的食欲就不大好，顾如佳摸了摸他，没发烧，让他早早地去睡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将萧清朗摇醒。
萧清朗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坐在床上，一脸严肃地说：“我好痒。”
萧清朗点了油灯，掀开他衣裳瞧了瞧，发现他的胳膊上与肚子上冒了好几个透明的水泡。
萧清朗给他盖好被子，将顾如佳叫了过来。
顾如佳看完后，当场下了诊断：“水痘。”
萧清朗蹙了蹙眉：“你是说……痘疹？”
顾如佳点头：“唔，也可以这么说。”
小净空的身体很好，从下山到现在一直没生过病，谁料一病就是痘疹。
尽管痘疹没天花这么可怕，可治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容易的。
“痘疹会传染，你小时候出过痘吗？”顾如佳问萧清朗。
“出过。”萧清朗说。
也是和小净空差不大的时候得了一次痘疹。
“你呢？”萧清朗看向顾如佳。
“我好像也得过。”顾如佳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原主的记忆，是在顾三郎夫妇去世前出的痘，因为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她最终痊愈了。
“三白好像没得过。”她说。
痘疹会传染，没得过痘疹的就最好不要接触小净空了。
“姑婆得过没有？”她问萧清朗。
这话，就问得有点儿意思了。
老太太只是一个随手救下的麻风病患者，她失忆了，不记得前尘往事，萧清朗又上哪儿去知道她得没得过痘疹？
除非，她已经在心里笃定了萧清朗早就认识她。
萧清朗没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也没刻意岔开话题，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顾如佳想了下，也算正常，譬如她就不知道顾老爷子从前得过什么病。
她哦了一声：“那，保险起见，还是让姑婆小心些。”
这次的痘疹来势汹汹，第二天一早，顾三白与顾琰也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