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佟尴尬不已:“靳总那天可能喝多了,言不由衷,你别放心上。”她给老板搭了一个简易台阶下。
就在今天中午,老板突然一改之前对黎筝的不屑一顾,让她约黎筝聊聊,之前说的要给点公关建议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了。
老板当初亲口拒绝了黎筝的好意,如今实在拉不下脸,就让她先探口风,要是黎筝不计前嫌,他亲自接待。
靳峯现在就在楼上商务会所,诚心致歉的态度还算有几分。
黎筝在被拒后还愿意帮忙不是为了靳峯,是因为傅成凛。gr投资了南峯集团,南峯的股价稳定自然关系到gr的营收。
不过,她也不是谁都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没空上楼,让靳总下来吧。”
赵佟:“”
那个二世祖平时嚣张的不可一世,大概不会让一个女人呼来唤去。
她要是把原话转给老板,他不得当场把自己给气炸。
黎筝没有要为难赵佟这个秘书的意思,她跟赵佟挥挥手,“下次有空约,我待会儿自己跟靳总联系。”
赵佟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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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暗下来。
卡座就只剩黎筝,咖啡馆里安静地好像与世隔绝。她想了一会儿傅成凛,然后才给靳峯发消息:【下来吧。咖啡厅,六号,给你五分钟时间。】
靳峯冷笑一声,这小记者,给个梯子她就想上天。
没爱回。
十分钟过去,那边也没动静。
他揉灭了烟,拎上西装坐电梯到二楼。
咖啡馆六号座,空无一人。
黎筝站在楼底,先确认了东西南北,打开导航,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她打算走回家。
这样有大把时间来考虑,她跟傅成凛之间的终点在哪。
【在干嘛?】黎筝走在熙攘的街头,突然就特别想傅成凛。
从昨晚到现在,情绪经历了一百八十遍过山车一样的起伏,傅成凛那句晚上要回家给负二庆祝领证的话,像雁过无痕。
她忘了他现在在爷爷家。
傅成凛:【有事?】
黎筝看了下步数,已经走了1556步。
她驻足,盯着这两个字看。
她没有事。
两分钟过去了。
黎筝把【在干嘛】撤回,【我发错了。】
她把手机塞口袋,接着往前走。
黎筝想了想,要是换成傅成凛问她在干嘛,她一定会说:我跟人约了采访,刚结束,在回去路上。你呢?
然而她不是傅成凛。
傅成凛也不是她。
夜里十一点钟,30885步。
黎筝拖着快要断掉的两条腿,瘫坐在公寓楼前花坛旁的长椅上。
看了一路的人,望了一路的车,就在快要被累死的那个临界点,她走到了。
黎筝倚在椅背上,歇了几分钟,小腿又热又麻。
夜深了,浮躁的空气安静下来。
不时就会有风从脸上拂过,有丝凉快,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灌木丛旁蚊子多。
公寓保安认出是业主,见黎筝没有要上楼的意思,点好蚊香送过来。
黎筝连连感谢,这是今晚仅有的一点幸福感。
“不客气,应该的。”保安放好蚊香,没再打扰业主。
没了蚊子叮咬,黎筝不急着上楼。
她拿下背包放腿上,找出水杯晃了晃,还有几口水,她仰着头才勉强喝到。
椅子旁不远就有盏路灯,仰着头才看到灯罩下围满了不知名小飞虫,一个劲儿地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