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亮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慧宁正抱着暖暖吃饭，听见外头有拖拉机的声音，才把女儿放进小木车，起身去开门。
李元亮开着拖拉机进门，刚要分享一下喜悦，就见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他去把大门锁上，这才跟着进了屋。
“我都说了嘛！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他说着，从碗橱里拿了碗，一掀锅，空的。
“怎么…没我饭呢？”
“你不是说，你在外头吃得挺好吗？”慧宁冷笑着看他。
“……”李元亮没话说了。这女人的小心眼，怎么说犯就犯呢？
女人眯眼: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了？
“你上午出门的时候，跟我说的什么？”
李元亮一愣，回想起来才拍手，“哎呀，我一忙起来就忘了，后来你把门关上了吧？”
这他妈是关门的事儿吗？
见慧盯着他看，李元亮摸了下头顶，觉得自己头型没乱，这才问:“怎么了你？也不给我做饭，问话也不说，你到底咋了？”
“没事。”她拍下筷子，抱着暖暖回屋去了。
“诶？干嘛？你不吃了？”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李元亮看看门，又看看桌子，“怎么了这是？我这开着拖拉机转一大天容易吗？回来连饭都没有，你还使性子？”
他想起狗六给他对象买的那白衬衣绿军装，心里一突，“完球了，一准是这小子坏了事儿了！”
李元亮拿起钥匙就去了狗六家，心里还叨叨着:跟他说了一百遍，让他把那衣服藏起来，别给慧宁看见，这小子全当耳旁风了！
“狗六！开门！”李元亮拍着栅栏门，“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狗六擦着嘴出门，“咋了？别拍了，那门都快倒了！”
他打开门，“亮子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嫂子没打你吧？”
“打我？我借她俩胆儿！”说完又扯起狗六衣领，“我说你有谱没谱？我怎么说的，别让你嫂子看见你俩买的新衣服，我这两天忙得很，没空给她买新衣服，你躲着点行不行！”
“…”我他妈真冤啊！
狗六扯开他的手臂，“你得了吧！关我屁事儿？我俩去报信的时候，就骑着一辆自行车，多余的东西啥都没拿！我嫂子是生你气呢！”
不等李元亮开口，狗六问:“你上午走的时候说啥？”
嘿！“你问我这干嘛？”
狗六比他可有理多了:“你说让嫂子别关门，一会就能回来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刘婶子说的！”狗六道:“嫂子等你半天，大伙还以为你开着拖拉机杵沟里了呢！川子找你转了半个乡。我俩去报信的时候，嫂子那脸，我的个娘啊，都没人色了，煞白煞白的！”
“不至于吧？我就去了趟县城！”
“那你跟谁说了？”
李元亮拿眼瞅他，“我跟你说了。”
“你你…你跟我说有啥用？我那会也在县城呢！再说了，你跟我说的时候，你都吃完饭了。我回来那会，都三点了，你媳妇还在家等着你吃饭呢！”
“……”见他表情渐渐严肃，狗六拍了拍他的肩，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家有搓衣板，你用吗？”
“滚！”
李元亮回了家，悄摸摸给自己炒了俩馒头，凑合吃了，又把锅碗收拾了，这才回了屋。
慧宁正搂着暖暖，她闭着眼，不知道睡了没。
李元亮觉得八成没睡。这女人气性大，心里有火的时候，绝对睡不着。
“我今天去县城，给你买了点好东西。”
见对方没反应，他决定实行刺激大法:“真的。一块五一包，一包才二十片，说叫卫生巾，城里女人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