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
李元亮站在门外，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丈母娘借给了大姨姐三千块钱？
周城一看李元亮脸色，就知道这事他不知道。
朱强则是抱着小安大跨步往屋里迈，一进门就问周慧兰:“借的？你不是说是妈给的吗？”
李元亮什么感受周城不知道，反正他快给这俩二混蛋给气笑了。
徐惠这会是真震惊了，“白给？”她又看周母，“二姨，都说周城做生意赚了钱，您还不承认，这要不是发了大财，谁三千块钱能白给别人啊？合着您现在跟我姥都不说实话了？”
“周城也是你喊的？”男人进门来。
徐惠一瞧见周城心里就打怵，她起身，“表哥也回来了？今儿怎么没去拜年啊？”
“要是去拜年，怎么能看见这么一出好戏呢？”周城冷眼相待:“徐惠，我就不明白了，钱是我妈的，跟我发不发财有什么关系，这钱白给不白给慧兰，跟你有关系吗？”
徐惠讪讪，“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表哥，好几千块钱呢，怎么能说给就给了慧兰呢！你这边先不提，嫂子那也说不过去吧？”
周城看了眼屋里，道:“说不说得过去跟你没关系，你以后还是少来我家，省得大家都不自在。”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的徐惠男人突然起身，他扭头对周母躬身，“对不住了姨，姨夫，大过年的您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抱起儿子就往外走，徐惠急道:“嗳！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男人一句话不说，抱着孩子大步往外走。
等徐惠一家走了，周城才看向周慧兰，“你脑袋是不是有坑啊你？这种事你也往外传，你觉得好听？”
周慧兰脸一红，她就是对着妯娌显摆显摆，万万没想到这事能传得这么远，还到了徐惠耳朵里。
周城看朱强，“你们两口子要么以后把钱还给妈，要么明儿把钱送回来。三千块钱也能说白给就白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他抬脚进屋去了，周父吧嗒着抽烟，见他搬着烟酒从屋里出来，问:“你干啥去？”
“拜年去！跟他们两口子见一回糟心一回，这都什么事儿？还招惹上徐惠了，你们不知道她是个瘟神啊？”
周城把东西搬到拖拉机上，从配房里拿出旧铺盖来铺在拖拉机上，喊上李玉琴，抱着周父身边的月月送上拖拉机。周母给拖拉机上的母女三人盖上被子，“阿城你别生气，慧兰她也不容易…”
“妈！”周城自诩自己不是个忤逆不孝的人，可他娘的做法真让人寒心，“妈！我们都知道慧兰不容易，可谁容易？您得把您的钱一分一分摆明白了！不是我贪图您那点钱，慧宁也成家了，您儿子理解您，女儿理解你，可媳妇和女婿不是您亲生的。”
“是！五根手指头有短有长咱都明白。可哪怕这钱给慧宁，我们两口子没一句说的，可慧兰都占多少便宜了？三千多块钱是小钱吗？您就这么给她，您跟谁商量了？以前就是白吃，后来白吃完还白拿，现在呢？钱都打算白要了，我这个当哥的还没死呢！他们要是再这样，趁早滚蛋，别认这门子亲戚！”
周城这话可没压着嗓门儿，屋里几个人听得明明白白，周慧兰脸都红得能滴水了，朱强也面色难看。
听着拖拉机嘟嘟开走了，慧宁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妈，他们拜年回来了，锅里该放土豆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不该在大年初四这天爆发出来，大哥虽然走的利落，还放了几句狠话，可爹妈的面子不能在两个姑爷面前折了。
周母抹抹眼圈，扭头去厨房了。
慧宁看了眼李元亮，“你跟我进来。”
俩人进屋，慧宁也没压着声音，但话音也不高。
“大姐分家了，分到的钱不够起房子的。妈给她添了三千多块钱，是我们俩结婚之前挣来的工资。当初爹和大哥分家的时候，大哥没接这个钱，说留给他们老两口。现在大姐没房子，钱也不凑手，妈就拿出来给了她，还跟她说，往后富裕了，再给我一千八百块钱。”
她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我本来是不想要的。结婚的时候，我没带走，现在也不打算要。咱们也年轻，多少钱都能挣来，何必盯着我爹妈那点养老的钱。你说呢？”
李元亮原本就是为慧宁叫屈的，见她知道这事，而且丈母娘一开始也不是偏心的打算，便释然了些。“你说的对，咱们还这么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赚钱。”
“那行，你也没意见的话，往后这茬子事儿咱们就当不知道，也不掺和。你说呢？”
“行，咱们不掺和。”
慧宁拍着女儿，“估计这会饭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李元亮拉开门，“要不把暖暖放下？她万一闹起来怎么办？”
“没事，我把她放沙发上，放屋里她该不乐意了。”小两口从屋里出来，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不自在。李元亮道:“我去给妈添添柴，你先坐会。”
“好。”
李元亮转身出了门，朱强才道:“爹，借钱这事慧兰也没跟我商量，回头我们就把钱送回来。”
慧宁两口子这话说的，这不是故意臊着人嘛？
周慧兰急了，“干嘛送回来？咱们房子不起了？”
“等明年再起。”朱强强硬道。
“那我和小安住在哪？”
“先住在新院里，等咱们房子盖好再搬。”
“我不！我就得今年起房子！”
“我说了，房子明年再起！”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周父拍桌子道:“你们两个要吵给我出去吵！”他寒着脸道:“我告诉你朱强，这钱在你手上，随便你用。但是你要是送回来，就别想再让慧兰拿回去！”
“你大哥说的没错，三千多块钱不能说给你们就给你们了。你们两口子看看你们结婚这几年，每次回来连吃带拿，现在你妈接济你们三千块钱，是为了小安能有个窝住！不是为了满足你们两个的私欲！”
周父一向脾气温和，这一急起来，几个小辈都吓得不敢吭声了。
没一会，李元亮端了锅进来，接下慧宁手里的孩子，“你去看看妈吧。”
“妈怎么了？”
“在厨房呢！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