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亮叹息一声，“都他妈赶一块儿去了！”
这不是最愁人的，最愁人的是各分点的梨子一车一车的往站上拉，又过了三天，箱子再次用完，周城又定了三千纸箱。
至此，李元亮给周城的五千块钱终于用完了。
而果品站两个二十丈的厂棚也堆积了一片纸箱，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出口梨。
周城焦头烂额，他去朋友家借，也不过是三五百，千八百，杯水车薪，还不够结一次纸箱钱的。
三万五千块，十天时间，一分不剩。
“这是我这辈子，花过最多最快的钱。”周城双手插进发间，短短五六天，他头上竟然生出了白发。
二银子咬牙，“我去市里找他！”
李元亮拉住二银子，问:“他们是不是想故意吊着咱们，想压价？”压价也可以，只要不离谱，他们送走这一单，往后不接了。
二银耳双眼血红，眼球凸出，一看就知道他这几天没睡过好觉，“他个狗日的敢！”
周城呼出一口气，“亮子，你那五千块钱，哪里来的？”
李元亮没说话，他还留着些后手，但是就怕大舅哥一点底子都不给自己留。
“说吧。”周城眼里，是了然的通透。
“贷款。”
“你也贷款了？”二银子瞪直了眼。
什么叫‘你也’？
二银子:“没错，我也贷了。十三万。”为了盖冷库。
周城思虑片刻，他起身，“我去银行看看。”
“你不能去！”二银子一把扯住周城，红着眼道:“这事我开的头，最后怎么着我担着，你有妻有女怎么能去走这一步？”
再不济，他还有冷库。
“你起的头，但是入股是我自愿的，没有你们都陷进去，我还在外头…”
“活一个是一个！难不成赔了钱咱们三个都去死吗？”二银子扯着他的领口，“你不许去！那梨拉到冷库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你的错…”
“银子！在家不！”一道流利的普通话，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淦他娘的！总算来了！”二银子松开周城的衣领，随手给他拍了拍，转身就出了屋，“陈大伟！你大爷的！”
名叫陈大伟的那人手上还拎着两个红色盒子。
二银子还没靠近他，他便道:“我知道你现在恨得想打我，但是请你让我体面一点去看看大娘。”
这下二银子果然冷静下来，跟他一同去了配房里。
二银子的娘头发几乎全白了，她正在做被子，听见屋门被敲响，她道:“是谁来了？进来吧！”
陈大伟拎着点心进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