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屹坐在沙发上吃许嘉易给自己准备的点心。
她开始慢慢消化睡前自己得出的“现实”:许嘉易现在的生活和过去没有丝毫重合的地方,自己连说一句“了解他”都格外自作多情。而自己也什么都没留下,听起来真可悲。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我睡了个好觉。
许嘉易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和身后同样大包小包的助理。
助理姓高,和阅屹打完照面就去拎着东西去阳台了。
阅屹问他这是干什么,许嘉易说:“给你买了几条毯子。”
高助理一边安装秋千架,一边在心里默默补上:还有秋千架,睡衣,护肤品,枕头,拖鞋,水杯,甜食。
阅屹想说,那么多东西应该不止有毯子吧,又没好意思问出口。
想到没改完的创意,没做完的作业和几乎还没开始练习的曲目,阅屹想再流下去大概又得熬几个大夜,便问:“你可以送我回学校吗?”
许嘉易知道阅屹忙,心想得慢慢来,便点点头。
阅屹时不时地能收到许嘉易的信息,大多时候都是闲聊,有时候问阅屹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天,阅屹刚上完音乐课,成功通过筛选,便去琴房录了演奏视频。配文“通过筛选了[烟花][烟花]”,便发了视频。
视频刚发出去,宋浓棠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屹!你竟然还会弹钢琴!!你弹得好棒啊啊啊我要爱上你了。
“你怕不是住在朋友圈,刚发出去你电话就进来了。”
“嘿嘿嘿嘿这不是无聊嘛。哦对,你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我哥在我旁边!哥!你要不要给阅屹打个招呼。”
阅屹还没反应过来,宋廷安的声音就冲进脑子里。
“喂,阅屹。”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阅屹拉回开学前的那个夜晚。
他的声音略低沉却很温和,带着颗粒的质感,阅屹却感觉扑面而来的是宋廷安身上特有的香水味——像是鸢尾花和檀木香的混合。
“老…宋廷安…”
脱口而出的称呼让电话两端的人都一怔。
“嗯,今天接棠棠回家吃饭,她刚刷到你朋友圈,说你钢琴弹得好。”
“没有…是有一个大学组的比赛,老师在筛选…”
“那也很厉害。”
电话那边传你来宋浓棠大惊小怪的声音:“哥!快把电话还给我!我一秒钟听不到阅屹讲话我就难受。”
阅屹在这边无声的舒了口气,宋廷安抿了抿唇,把电话还给宋浓棠了,起身去阳台抽烟。
带完棠棠他就从学校辞职了,现在在研究院工作。他有想过要去海市,现在看来……
宋廷安鲜少有这么躁郁的时候,海市距沧州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虽然深知对这份感情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和认真,但是至少和他的关系也应该比来时要近一点。
房间内宋浓棠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话,透过话筒他似乎听到了阅屹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她的表情。
浅笑,习惯性地在思考时眨眼,有时候会咬住下嘴唇,眼睛无论瞋痴怒骂都很灵动。
阅屹这边挂了电话就赶去上下一节课了,音乐楼和教学楼主楼隔了很远,阅屹紧赶慢赶踩着点进了教室。坐下后总感觉自己少了点什么。
下课后手机上倒是多了不少信息。除去学习和工作之外的,还有许嘉易和宋浓棠的未读讯息。
【许嘉易】“周五下午有时间吗,我去接你?”
【棠棠】“我哥真奇怪,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不说话了,还唠叨我快去学习[委屈][委屈],难道他是去了研究所上班工作压力太大了吗?[可怜][可怜]”
现在阅屹终于想起来自己少了那点是什么了。
是为那声脱口而出的“老师”抱歉。
但是宋廷安太温和了,她在宋廷安那里从来没有对与他相处的焦虑。
和其他人交谈时,她会担心这么说是否得体,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在宋廷安这里却完全放松。